傲天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本来在穆府墙头蹲得挺好,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看院子里那银发煞神揍那头倔鹿妖看得正欢——嘿,那一爪子挥得,带劲儿!果然他就算失忆了,揍人的功底也没落下。
坏就坏在,那鹿妖突然爆出一股子精纯的灵气,呛得他鼻子一痒——
“阿嚏!”
就这轻轻一声,外加漏出去的那一丝丝、就头发丝那么细的魔气!完犊子!
傲天甚至没看清东城千念是怎么动的,只觉得一道能冻死人的视线“嗖”地就钉在了他藏身的墙头。下一秒,那尊煞神连话都没跟他宝贝说完,人影一晃就追了过来。
“我滴个亲娘诶!”傲天魂飞魄散,脚底抹油,跑得那叫一个快,心里已经把自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那老不死的搁哪儿找来这么个煞星啊!这都追了八百里地了!从魔族追到凡间,还不放过!”
他专往人多的地方钻,菜市场、戏班子、迎亲的队伍……恨不得钻茅坑里躲一躲!可身后那股子冷气就跟装了狗鼻子似的,死死咬着不放。
傲天都能想象出东城千念现在是什么表情——肯定是那张死人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眼睛冷得能结冰,心里指不定怎么盘算着把他揪出来挫骨扬灰呢。
“至于吗哥!我甚至都不认识你啊?至于从魔界追杀我到人界,从北境追杀到南疆吗!”他一边玩命狂奔,一边在心里哀嚎,感觉肺都要炸了。
七拐八绕,眼看就要被追上,他鼻子猛地一抽——酒香!前面有家酒馆!
傲天眼睛一亮,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个猛子扎进那家“十里香”酒馆的后院。也顾不上脏了,他手脚并用地扒开几个半人高的酒坛子,“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散发着浓烈酒糟味的潲水桶里,屏住呼吸,把自己彻底埋了进去,连头发丝儿都没敢露。
完了还觉得不保险,赶紧运转龟息匿气诀,把周身魔气锁得死死的,心里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冰冷的杀意如影随形,停在了院墙之外。傲天的心跳得像打鼓,感觉那视线跟刀子似的,刮过院子的每一个角落。时间仿佛过了百年那么久,久到他都快被潲水腌入味了,那股子几乎要把他骨头冻僵的压迫感才倏地一下消失。
又憋了足足一炷香,傲天才敢小心翼翼地冒出半个头,像只受惊的耗子一样左右乱瞄。
真…真走了?
他哆哆嗦嗦地从潲水桶里爬出来,浑身上下滴滴答答,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气味。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渍,欲哭无泪。
“东城千念!算你狠!”他压着嗓子对着空气挥拳头,气得跳脚,“小爷我跟你没完!等我找到打赢你的办法,一定好好折磨你!啊啊啊臭死了!”
一阵风吹过,傲天看着自己这一身狼狈,悲从中来:“这地方…哪里还有小爷我的容身之地啊!!”
傲天从那腌臜潲水桶里爬出,顶着满身馊臭,一路捏着鼻子躲回暗巷。夜风一吹,他冻得打了个哆嗦,脑子却前所未有地清醒起来。
“东城千念啊东城千念,你能找个穆家公子当靠山,小爷我就不能也找个硬茬子傍着?”他一边拧着衣角的污水,一边嘀嘀咕咕,“那穆歌瞧着就是个心眼比蜂窝还多的,这凤吟国里,能跟他别苗头的……”他眼珠子一转,打了个响指,“龙家!就那个看着最像冤大头的龙茗涛!”
主意一定,他也顾不上浑身异味,施展身形,悄无声息地潜向龙府。
龙府外。
“龙公子,府外有一男子求见。”管家躬身禀报,面色有些古怪。
龙茗涛正于灯下批阅兵部文书,头也未抬:“所为何事?”
“他只说要见公子您,否则……”管家迟疑道。
“否则什么?”
“否则便要硬闯。”
龙茗涛浓眉微蹙,放下狼毫,大步流星走向府门。倒要看看是何方狂徒。
府门外,月光下立着一人。一身夜行衣紧束,勾勒出精悍体魄,斗笠压得极低,遮去大半面容,唯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道横亘脖颈、深可见骨的狰狞旧伤。他周身气息沉凝,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扫视间自带一股迫人煞气。
龙茗涛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不知阁下找龙某所为何事?”他声音沉稳,暗含警惕。
“我是来帮你的。”男子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沙哑,却奇异地带点慵懒的调子,与那凶悍外表颇不相符。
龙茗涛闻言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你我素昧平生,何谈相助?况且龙某近来并无麻烦缠身。”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男子冷眼瞥了瞥往来巡夜的家丁以及远处隐约的车马声。
龙茗涛目光微闪,侧身让开道路:“既如此,阁下请入内一叙。”他倒要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书房内,侍从奉上香茗后悄然退下,掩紧房门。
“阁下现在可以明言了吧?”龙茗涛端坐主位,气势沉如山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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