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鸣彻桃林时,像谁在枝头挂了串银铃,风一吹便洒下满地清响。画中的“融情院”已在老桃树旁落成——青瓦是新窑烧的,泛着雨后天空般的淡蓝,几片调皮的瓦当探出檐角,像在偷看院里的热闹;白墙是用糯米汁混着白灰涂的,光滑得能映出云影,墙根处爬着几株新抽的牵牛花,紫的、蓝的,正往窗台上钻。院里的石桌与暖炉和长卷上的模样分毫不差,石桌的青灰色里藏着细碎的石英,阳光照过时闪闪烁烁,像撒了把星星;暖炉的黄泥里掺了桃花瓣,晒干后留下淡淡的粉痕,像谁在上面印了无数个小吻。
院角的同心树也栽上了,是从黑风山移来的小树苗,根系带着黑风山的黄土,上面还缠着几缕麦秸,是孩子们移栽时特意裹上的,说这样能让它记得故乡的味道。枝桠上挂着孩子们亲手做的木牌,松木的底色上,用朱砂写着“岁岁承欢”,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子认真,木牌的绳结是阿禾编的,打着她最擅长的桃花结,风一吹便轻轻打转,像在向树诉说心愿。
两只小狐狸蹲在院门口,大狐狸的尾巴扫过门槛,扫起的灰尘在阳光下跳着舞,那门槛是无忘用老桃树的枝桠削的,上面还留着他刻的小桃花;桃夭则叼着绒球玩具,在院里跑了一圈,绒球上的流苏扫过青石板,留下浅浅的痕,像是在丈量每个角落,确认新家是否合意——它跑过石桌时特意放慢了脚步,鼻尖嗅了嗅桌面,仿佛在寻找去年蹭在这里的糕屑。
“蜀山的孩子们送来的竹编灯笼到了,正好挂在院里的廊下。”无忘扛着一捆灯笼走进来,灯笼用蜀南竹海的青竹编的,篾条细如发丝,却韧劲十足,灯笼上画着长卷里的场景,有帕绣的桃花,花瓣的纹路里还沾着点金粉,是蜀山孩子们特意加的,说这样夜里会发光;有小院的暖炉,炉口画着跳动的火苗,像真的在燃烧;还有三人相依的身影,衣袂飘飘,被风吹得像要从灯笼上走下来。
他踮脚将灯笼挂在廊下,手指勾着灯笼的提杆,那提杆上缠着红绳,是锦绣用染了桃花汁的线编的。风一吹,灯笼轻轻晃动,映得地面满是流动的光,光影里能看见竹篾的纹路,像谁在地上画了无数个小格子,格子里跳动着桃花、暖炉、笑脸,像把长卷里的故事都铺在了地上。
锦绣正给院里的花草浇水,水壶是她用粗陶捏的,壶身上印着她的指印,像无数个小月亮。这些花是蓬莱送来的“同心花”,花瓣是淡粉色的,像少女害羞时的脸颊,花心却泛着金、绿、粉三种颜色,金色像无忘剑穗的光,绿色像他常穿的青衫,粉色像年华裙角的霞,正好对应三人的灵气。花瓣上还沾着蓬莱的海水,阳光下泛着咸涩的光,像是大海托花送来的吻。
“年华去黑风山接村长和孩子们了,他们说要带着新收的麦粉,来院里做桃香麦饼。”她笑着看向无忘,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滴落,落在花瓣上,溅起小小的水花,“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麦香节做麦饼,桃夭把面粉蹭得满脸都是,活像只小雪狐,你还拿墨笔给它画了胡子,结果被它舔得满脸黑。”
无忘想起那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眼角的纹路里盛着光:“它还抢了一块刚烤好的麦饼,烫得直蹦脚,却硬是不肯松口,最后把饼藏在树洞里,结果被灵影偷吃得只剩渣,气得它对着树洞叫了一下午。”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像一群小雀儿飞进了桃林,桃夭立刻叼着绒球玩具跑出去,尾巴翘得比旗杆还高,很快就领着一群孩子回来,为首的正是年华和村长。
年华穿着件浅粉色的布衫,袖口绣着麦穗,是黑风山的村妇教她绣的,说这样做麦饼时会更顺手。她手里牵着个怯生生的小娃娃,是村长家刚满三岁的小孙女,怀里抱着个布老虎,老虎的眼睛是用桃花核做的,亮晶晶的。村长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手里提着个竹篮,篮沿缠着新割的麦秸,散着清冽的草香。
“我们带了麦粉、桃花酱,还有刚摘的新鲜桃子!”阿禾举着一个篮子跑在最前面,篮子是用柳条编的,上面还留着她的牙印,是去年编篮子时不小心咬到的。里面的桃子泛着红晕,绒毛上沾着黑风山的露水,像刚从晨雾里摘下来的,“今天要做‘融情麦饼’,把我们的心意都包进去!”
孩子们涌进院里,像一群快乐的小蜜蜂,有的帮着搬面粉,面粉袋上印着黑风山的麦穗纹,是村里的巧妇绣的;有的围着小狐狸转,小羽还拿出自己做的狐狸铃铛,想给桃夭戴上,铃铛是用桃核磨的,摇起来“叮铃”响;有的则好奇地摸着廊下的灯笼,星儿的指尖轻轻划过灯笼上的桃花,像在确认是不是真的香,整个小院瞬间热闹起来,连同心树的叶子都在轻轻晃,像在跟着欢笑。
年华系上围裙,围裙是她用做长卷剩下的素绢拼的,上面绣着零碎的桃花瓣,像随手撒上去的。她笑着对三人说:“我们分工吧,无忘揉面,你的力气大,能把面揉得筋道;锦绣拌桃花酱,你调的甜度最合心意;我来教孩子们包麦饼。”她说着拿起一块面团,面团是用黑风山的新麦磨的,泛着淡淡的乳白,还带着阳光的温度。她将面团揉成圆饼,掌心的温度透过面团传出来,像在给它注入暖意,再包进桃花酱,那酱是用去年的桃花腌的,甜里带着点酸,像回忆的味道,最后捏出好看的花纹,“看,像不像长卷上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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