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京城暖意渐浓,惠民医馆的门前却早已排起了长队。百姓们提着竹篮,揣着微薄的诊金,脸上带着期盼的神色,静静等候着苏云琅的义诊。自三年前医馆设立“医者进修制度”以来,苏云琅培养的弟子们已能独当一面,但每月初一、十五的义诊日,百姓们仍执着地盼着她亲自治诊——在他们心中,这位“女神医”的医术与仁心,是无可替代的依靠。
医馆内,苏云琅穿着一身素白的医袍,正专注地为一位老妇人诊脉。她的指尖搭在老妇人的腕上,眉头微蹙,仔细分辨着脉象的细微变化。老妇人常年受咳喘之苦,久治不愈,今日特意赶了几十里路来求医。
“婆婆,你这咳喘是寒邪侵肺,积年日久所致。”苏云琅收回手,声音温和却有力,“之前的方子偏于清热,反而加重了寒症。我给你换一副温肺化痰的药,再配合琉璃针炙,不出半月,定能见效。”
她拿起笔,在纸上快速写下药方,又叮嘱道:“服药期间,切忌生冷辛辣,每日晨起用生姜红糖水漱口,能辅助驱寒。”
老妇人连连道谢,眼中满是感激:“多谢苏大人!之前看了好多大夫都没用,就盼着您能救救我这把老骨头!”
苏云琅扶她起身,轻声道:“医者仁心,婆婆不必客气。弟子会带你去针灸室,后续的治疗让他们跟进即可。”
送走老妇人,下一位病人立刻上前。这是一个面色蜡黄的孩童,由母亲抱着,双眼紧闭,气息微弱。“苏大人,救救我的孩子!”妇人声音哽咽,“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还一直发烧,浑身抽搐!”
苏云琅心中一紧,连忙让妇人将孩子放在诊床上,伸手探向孩子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眉头皱得更紧。她快速为孩子诊脉,脉象浮数且乱,显然是急症。“是急惊风,风邪入里,热极生风。”苏云琅沉声道,“快,取我的琉璃针来!再准备羚羊角粉、钩藤、蝉蜕!”
弟子们立刻行动起来,很快便将所需之物备好。苏云琅手持特制的琉璃针,针身通透,针尖锋利却不伤经脉——这是她结合琉璃技艺与针灸原理,特意研制的针具,导热性好,能更好地激发穴位之气。她凝神静气,快速将琉璃针刺入孩子的人中、合谷、太冲等穴位,动作精准而沉稳。
随着针尾微微转动,孩子的抽搐渐渐平息,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苏云琅又取来羚羊角粉,用温水化开,小心翼翼地喂孩子服下。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额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孩子已无大碍,这是退烧安神的药方,回去后按时服药,三日后来复诊。”苏云琅将药方递给妇人,又叮嘱道,“近期不要让孩子吹风,饮食以清淡易消化为主。”
妇人感激涕零,跪在地上想要磕头,被苏云琅连忙扶起:“快起来,孩子要紧。医者救人,本是分内之事。”
送走这对母子,苏云琅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胸口,一阵熟悉的闷痛感袭来,让她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她用手帕掩住嘴,松开时,帕角上竟沾了一丝淡淡的血迹。她不动声色地将手帕收起,喝了一口温水,压下喉咙的腥甜。
“先生,您歇会儿吧,后面还有二十多个病人,让我们来处理就好。”首席弟子见她脸色苍白,担忧地劝道,“您已经连续坐诊三个时辰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无妨。”苏云琅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这些百姓大多是从外地赶来的,不容易,我再看几个。”
她重新坐直身子,示意下一位病人上前。可刚诊了两脉,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眼前发黑,指尖也开始发麻。她知道,这是旧疾发作的征兆——当年在冷宫,她曾因寒邪侵体险些丧命,虽经调理好转,却落下了病根,一旦劳累过度,寒症便会复发,引发心悸、咳血等症状。
“先生!”弟子们见她身子摇晃,连忙上前扶住她。
“我没事。”苏云琅闭了闭眼,缓了缓神,“可能是有点低血糖,给我拿块点心来就行。”
弟子们连忙取来糕点,苏云琅勉强吃了两口,却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只想呕吐。她强压下不适,刚想继续诊脉,医馆的门却被猛地推开,萧陵快步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急切。
“云琅,你怎么样?”萧陵走到她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心中一紧,“又不舒服了?跟我回去!”
“我没事,还有几个病人没看完。”苏云琅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萧陵按住。
“什么没事!”萧陵的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强硬,“你的脸色苍白得像纸,还想硬撑?这些病人让弟子们处理,我现在就带你回去看太医!”
“萧首辅,您就让苏大人看完吧!”排队的百姓们见状,纷纷上前求情,“我们好不容易才等来苏大人,求求您了!”
“是啊,苏大人,我们不着急,您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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