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六,天刚破晓,京城便已沸腾。朱雀大街两侧早已人山人海,百姓们扶老携幼,挤在临时搭建的观礼台后,手中挥舞着小红旗与琉璃喜字,脸上满是期盼。街面被清扫得一尘不染,朱红宫灯从街口一直延伸到皇宫,彩绸缠绕着沿街的树木,金红交织,宛如铺就了一条通往幸福的锦绣大道。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糕的甜香、西域香料的异香与百姓们自发点燃的檀香,交织成一片喜庆的气息,连寒风都带着暖意。
萧府内,更是一片忙碌而喜庆的景象。萧陵身着大红喜服,衣袍上用金线绣着鸾凤和鸣的图案,腰间系着御赐的玉带,头戴金冠,身姿挺拔,眉宇间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梁邱起身着同样喜庆的红袍,作为证婚人,正帮萧陵整理着衣袍,脸上满是打趣的笑容:“老萧,今日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可别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想当年你在朝堂上舌战群儒,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今日面对云琅,可不能掉链子。”
萧陵笑着摇头,眼中却难掩一丝紧张:“我不是紧张,只是觉得像做梦一样。十年相伴,今日终于能娶她为妻,心中满是感激。”他抬手抚摸着腰间的玉佩,那是苏云琅当年赠予他的定情信物,十年间从未离身。
“放心吧,云琅心里也有你。”梁邱起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有我这个证婚人在,有玄甲军护驾,有百官观礼,有百姓祝福,定能让你们的婚礼圆满顺利。”
此时,门外传来内侍的高声通报:“吉时已到,请首辅大人启程迎亲!”
萧陵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在梁邱起的陪伴下,大步走出萧府。府外,迎亲队伍早已整装待发:玄甲军将士身着亮银铠甲,手持长枪,组成“金甲护婚”仪仗队,队列整齐划一,铠甲在晨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泽;西域乐师们手持特制的乐器,演奏着欢快悠扬的异域乐曲;苏氏宗亲们身着盛装,在前引路,手中捧着各式贺礼。萧陵翻身上马,高头大马通体乌黑,配着红色的马鞍与缰绳,显得格外精神。
“出发!”随着梁邱起一声令下,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苏云琅暂住的苏氏宗亲驿馆驶去,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引得沿途百姓纷纷欢呼喝彩,“萧首辅,苏大人,新婚快乐!”的祝福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苏氏宗亲驿馆内,苏云琅正坐在梳妆台前,由姑母苏赵氏与几名宫女为她梳妆。她身着天工院精心打造的琉璃凤冠霞帔,凤冠上的七彩琉璃珠与夜明珠在晨光下流光溢彩,霞帔上的鸾凤和鸣图案用透光琉璃线勾勒,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流动的光泽,宛如凤凰展翅。苏云琅的妆容精致淡雅,眉眼间满是幸福的笑意,却难掩一丝对家人的不舍。
“云琅,你真是太美了。”苏赵氏看着镜中的侄女,眼中满是骄傲与不舍,“今日过后,你便是萧首辅的妻子了,要好好过日子,孝顺公婆,和睦夫妻。”
“姑母,我知道了。”苏云琅点头应下,眼中泛起一丝泪光,“只是舍不得爹娘,舍不得家里人。”
“傻孩子,嫁人是人生大事,往后你在京城安了家,我们会常来看你的。”苏赵氏轻轻为她擦拭掉眼泪,“你爹在外面等着呢,他想亲眼看着你上轿。”
苏云琅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驿馆大厅内,苏承业身着官袍,正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颤抖。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看着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儿,眼中满是疼爱与不舍,泪水瞬间涌上眼眶:“云琅,我的好孩子……”
“爹!”苏云琅扑进父亲怀里,哽咽着唤了一声。
“好孩子,苦了你了。”苏承业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沙哑,“今日你就要嫁给萧陵了,爹没什么可叮嘱的,只愿你平安喜乐,幸福美满。萧陵是个可靠的人,爹相信他会好好待你。”
“女儿知道,爹。”苏云琅抬起头,擦干眼泪,“您也要多保重身体,娘和家里人都要好好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迎亲队伍的锣鼓声与百姓的欢呼声,内侍高声通报:“萧首辅迎亲驾到!”
苏承业深吸一口气,拉着女儿的手,走到门口。萧陵已经下马,站在驿馆门前,看到身着凤冠霞帔的苏云琅,眼中满是惊艳与深情,快步走上前,躬身行礼:“云琅,我来接你了。”
苏云琅看着他,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按照北齐的婚俗,苏云琅在父亲的搀扶下,跨过火盆,踩过米袋,寓意着婚后生活红红火火、丰衣足食。随后,她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上花轿。花轿是皇后亲赐的龙凤花轿,轿身雕刻着精美的鸾凤和鸣图案,镶嵌着细小的琉璃珠,在晨光下闪闪发光。
苏承业将女儿的手放入萧陵手中,郑重地说:“萧陵,云琅交给你了,往后你要护她周全,绝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苏伯父放心,我定不负所托。”萧陵握紧苏云琅的手,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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