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对上珍妮认真的目光，宋鸿雁觉得眼前的一幕无比熟悉。当日将蕾米、席兹和黑雪正式收为后宫时，珍妮也曾这般问过自己。无论女人问自己什么，宋鸿雁都打算如实相告，这是他目前唯一能补偿珍妮的事情了。
“如果我让您杀死梦魇，您能做到吗？”
“我恐怕做不到。”
“如果我们6人一起要求您，甚至说以命相逼，您也做不到吗？”
听到这里，宋鸿雁眼神散发出强烈的不安，他知道这只是珍妮的假设，但这个假设实在是太恐怖了。他硬着头皮努力去思考，几分钟后痛苦的点了点头。
“如果您真的亲手将它杀死，您心里会怎么想，会觉得是......是我们的错吗？”
“你们并没有做错，我绝对不会将责任甩到你们身上，不会对你们有一丝怨恨。”宋鸿雁苦笑着说道。
“但您会恨您自己，觉得这一切都是您自己的错。根据我对您的了解，为了这个世界，您不会选择自杀，却会在后悔中度过余生。我没有说错吧？”
“还是你最了解我啊。”
男人眼神中的痛苦令珍妮的心里产生了不小的触动，他之所以和“梦魇”结下孽缘，在珍妮看来“梦魇”要占8成责任。时至今日，宋鸿雁都没有怪罪它的意思，将一切归咎于自己没能控制住自己。
就凭这一点，珍妮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如果将自己的立场与“梦魇”对调，她或许也会爱上这个男人吧？
“宋大人，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其他人、我是指那群贵族们非要您杀梦魇，我们6人对此不支持也不反对，那时您会怎么做？”
珍妮的前三个问题更偏向假设，而这个问题则十分现实。按目前的情势来看，龙族和矮人族不会参与这件事，反倒是那些贵族......真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一方是人类，一方是魔物，他会如何选择呢？是为了“梦魇”向贵族们刀刃相向，还是会含泪对心爱之人挥下屠刀？
“这道不难办，我会装作不敌梦魇，让它趁机逃走。”
“啊？这......嗯，这还真是个方法。”
贵族们的脑子或许不灵光，但懂得权衡利弊。“梦魇”既已离开，他们大概率不会再找勇者的麻烦。毕竟“逼勇者杀梦魇”的举动已经得罪了宋鸿雁，没有人会傻到继续追究下去。
“看来您真的爱上它了。”
“......或许是吧。对不起，珍妮。”
愧疚、沮丧与不安，三种情绪交织在宋鸿雁的心中。珍妮的几个问题，让宋鸿雁彻底认清自己对“梦魇”的心意，如果再晚半天，恐怕珍妮她们都会因为自己与爱神约定而死去。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的确对不起珍妮，更对不起另外的5个女人。
“宋大人，梦魇不同于蕾米她们，这件事牵扯甚广，一个不小心会引发巨大的内部骚乱。我打算一个人好好考虑一晚，明早给您答复。”
“嗯，嘛......没问题。那莉雅她们——”
“我暂时不打算告诉她们，等到明早之后，我和您一起将这件事告知她们。”
“珍妮......我......”
男人热泪盈眶的表情，又触动了珍妮的内心，但眼下她非常想一个人静一静，不得已开口将男人“赶走”。
“宋大人，我有些累了。您让我一个人在这里休息吧。”
“......那我先走了。”
收到“逐客令”的宋鸿雁，只得一个人讪讪离开。刚一走出珍妮的营帐，他就看到“梦魇”正看向这边，他赶忙走了过去，将其拉入一个无人的营帐内。
“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到营帐里等我吗？”
“我......我......我听士兵说达尔克女王身体不适，好像是动了胎气。是不是......她知道我们的事了？”
“......”男人的沉默令“梦魇”意识到自己猜对了，它本就忧心忡忡，现在更是不安到了极点。伴随着内心的不安，它又生出一份负罪感，
“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不好。我......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明明想要赎罪，想要偿还我犯下的过错，但最后还是......”
想着想着，“梦魇”心中的负罪感愈发强烈，不知不觉就钻进了牛角尖。
“对，还有一种办法能够赎罪，只要我将自己——”
说着，“梦魇”抬起自己的手对准脖颈。虽说物理与魔法攻击对它无效，但它却可以自杀。觉察到“梦魇”的情绪有些失控，宋鸿雁立刻抓住了它的手。
“勇者，让我自杀吧！只要我一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不行！”
“求你了，我不想再多添罪孽，你让我自尽吧！”
为了安抚“梦魇”的情绪，亦或是宋鸿雁被“梦魇”的举动打动，男人强硬的将它抱在怀里，恶狠狠地说道：“你说过一切都听我的，我不让你死，你绝对不能死，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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