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晚宴的水晶灯悬在穹顶,数万颗切割面折射出的光芒如倒挂的银河,倾泻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将深蓝色的海水染成一片流动的碎金。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甲板,吹动宾客们的衣摆与发丝,远处城市的霓虹与天上的星子交相辉映,衬得这场晚宴愈发奢华而迷离。
萧君泽穿着一身纯黑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周身沉稳的气场浑然天成。墨晔站在他身侧,一袭月白西装勾勒出清隽的轮廓,两人一站,宛如雪落松枝,清隽与沉稳相映成趣,引得甲板上不少目光频频看来,有惊艳,有探究,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艳羡。
两人刚踏上铺着暗红色地毯的甲板,就有个挺着微胖肚腩的男人端着酒杯迎了上来。是做地产起家的王总,脸上堆着热络的笑,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精明,目光在墨晔身上转了一圈,带着点不加掩饰的探究:“萧总真是年轻有为啊!这年纪轻轻就把萧氏打理得井井有条,佩服佩服!”他顿了顿,视线落回墨晔身上,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想必这一位,就是与你要联姻的墨小少爷吧?早就听说墨家有位金贵的少爷,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萧君泽举起手中的高脚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杯壁上晃出涟漪,他微微颔首,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却自带一种恰到好处的分寸感:“王总过奖了。”他侧过身,将墨晔往身前带了带,介绍道,“这位是墨晔,墨家的大少爷。”
“大少爷”三个字清晰地落在王总耳中,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指节微微泛白。他在商圈混了二三十年,墨家的底细多少知道些,只听说墨宏远偏心小儿子墨玉,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从没听过还有个“大少爷”。他连忙打圆场,干巴巴地哈哈笑了两声,声音里带着点掩饰不住的尴尬:“原来是墨家的大少爷啊!瞧我这记性,真是该罚!”他举起酒杯朝墨晔虚敬了一下,“墨少爷一表人才,看着与萧总真是般配得很!”说完也不敢多留,生怕再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匆匆转身去和别人攀谈,连背影都带着点仓促,像身后有什么在追似的。
萧君泽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嘲讽,侧头对墨晔说:“没事,这种人不必在意。”他抬手,指尖轻轻擦过墨晔被海风吹乱的鬓角,指腹的温度带着安抚的意味,语气里是不容错辨的笃定,“今天过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是墨家名正言顺的大少爷。”
墨晔乖巧地靠在他身边,长长的睫毛垂着,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怕惊扰了什么:“没事的哥哥,我在墨家一向不受重视,他们不知道我也是应该的。”话虽这么说,语气里还是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像被雨打湿的羽毛,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萧君泽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瞬间软了下来。他握紧了墨晔的手,指腹反复摩挲着他微凉的手背,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以后不会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晚风拂过湖面,带着郑重的承诺,“我会给你最好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墨晔,是我萧君泽放在心尖上的人。”
“谢谢哥哥。”墨晔抬起头,朝他甜甜一笑,眼底的失落一扫而空,像被阳光照亮的湖面,漾着细碎的光,连那撮不听话的呆毛都仿佛染上了笑意。
就在这时,甲板入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陆恒穿着银灰色西装,身姿挺拔,却总带着点阴柔的气质,他身边跟着的墨玉穿了一身亮粉色礼服,在一众深色西装中显得格外扎眼,像朵开得过火的花。两人走了没几步,陆恒忽然凑到墨玉耳边说了些什么,墨玉点点头,他便转身走向了另一边的酒水区,留下墨玉一个人朝这边走来。
墨玉一眼就看到了萧君泽身边的墨晔,像是没看到他身上的月白西装有多衬人,只觉得碍眼。他傲慢地走了过来,下巴微微扬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语气轻佻得像在评价一件摆在货架上的商品:“原来哥哥也来了呀。我还以为爸爸没让你出门呢。”他看向萧君泽,眼神里带着点炫耀和挑衅,“萧总,对我哥哥还满意吗?要是觉得不合心意,随时可以跟爸爸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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