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星带着程书和袁春夏又去了陆南言开的那家川菜馆。
依旧是陆南言上次请他们吃饭时坐的包间，点的也还是上次那几道招牌菜，味道还是和之前一样。
苏晨星挑眉：“上次建议陆南言换个厨师，还没换呢？”
“我觉得挺好的了。”程书倒是挺满意的：“很适合你。”
苏晨星觉得一点都不适合：“我觉得一点都不适合。”
“明天我们去吃火锅吧。”她一边夹菜吃一边说道：“我好久没好好吃一顿辣乎乎的东西了。”
“不许去。”程书拒绝得很干脆：“你昨天上午还胃疼得死去活来的，今天刚好点就来吃川菜了，明天还想去吃火锅？”
今天这一餐要是她提前知道，她也是要阻止的。
虽然不一定阻止得了。
“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程书盛了碗汤放到她面前，一副老妈子的口吻数落她。
苏晨星撇撇嘴：“那我不约你们去，我找别人。”
“找谁？顾先生？”程书抬眸看了她一眼：“说起来你最近都不怎么去找他了，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突然提到顾怀瑾，苏晨星不由得顿了一下。
她最近忙，已经很久没去找过顾怀瑾了。
而就像平时一样，她不主动找他，顾怀瑾这个人，也从来会找她。
他们忽然间就断了联系，像是也没有了交集。
晃了晃神，她轻笑了两声：“你看他像是会跟我吵架的人么？”
程书回想了一下顾怀瑾的冰块脸，诚实的摇头：“看起来是不太会。”
别说顾怀瑾那种冷漠得像块冰山一样的人了，就是苏晨星这个人，恐怕也不怎么乐于跟你有一句没一句的互相吵架。
她要是真的生气了，一般都是冷着脸不说话。
“那是怎么了？”她又问：“你不喜欢他了？”
苏晨星：“我最近不是忙么？没时间去找他。”
“不过大概他也挺开心的，终于没有人去打扰他了。”她耸耸肩，说得漫不经心。
-
苏晨星口中“大概挺开心”的某人，事实上一点都不开心。
具体表现为，他的脸色越来越冷，脾气也越来越差。连陆南言都避着尽量不往他跟前凑了。
他偷偷联系苏晨星。
一言难尽的言：【小仙女，最近忙什么呢，怎么那么久了都不来O.A玩了？】
会发光的星星：【事业繁忙，没时间。】
一言难尽的言：【我们都快一个月没见你了，特别想你，尤其是顾某人。】
会发光的星星：【少来。】
他怎么可能会想她？
一言难尽的言：【该不会是顾怀瑾惹你生气了吧？】
会发光的星星：【没有。】
一言难尽的言；【小仙女，说认真的，顾怀瑾这个人吧，性子确实是挺令人讨厌的。他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你也别跟他计较了。】
到底是自己亲兄弟，陆南言还是为顾怀瑾说了好话。
一言难尽的言：【他对你真的不同。】
-
接近一个月的时间，苏晨星再也没有来过O.A集团。
甚至连消息都没再发一条。
顾怀瑾非但不觉得意外，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他坐在冷清的办公室里，看着沙发的方向，出了会儿神。
苏晨星每次来，都喜欢坐在那一块地方，吃东西也好，坐着玩手机画画，都是在那里。
公司的保洁每天将沙发那一块的地毯清洁得干干净净的，可那个喜欢坐在地上的小姑娘，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仰头靠在椅背上，他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小姑娘笑容明媚的样子。
她最后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穿着一件毛绒绒的鹅黄色的毛衣，软乎乎的，又明媚得像颗小太阳。
那天送她回家的时候她还笑眯眯的说明天见。
但后来她就没再来了。
再后来，她连生活都不跟他分享了。
他们好像忽然就断了联系——顾怀瑾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她在主动找他，不管是来O.A，还是打电话发消息。
虽然她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也都是她来主导。
现在她不来了，不说话了，他们之间，好像就没有联系的理由的。
或者说，本来他们之间就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他们之间所有的交集，都是她自己创造的。
窗外天气阴沉沉的，雪花纷飞。
一年又快结束了。
而冷冷清清的办公室里，仍旧只有他一个人，一如过去的许多年。
-
跨年夜的晚上，整个西市都是一片热闹。
或者，不止是西市。
全国大大小小的城市，都是一样的。
似乎每个人都沉浸在辞旧迎新的气氛中，精心准备着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宋晚晚一早就约了苏晨星晚上一起跨年，说是晚上“厌世”有活动。
苏晨星应下了，在年末这一天睡了个昏天暗地，直到大下午才慢悠悠的起床。
她这段时间都在忙，已经很久没有过过这么慵懒闲适的假期生活了，以至于醒来看到窗外满目灿烂的阳光时，还有些不太习惯。
还挺怀念的。
陆南言打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跨年，她拒绝了之后顺口问了一句要不他来跟他们一起玩。
本来也想他会答应，结果没想到那边的人答应得十分干脆。
像是就等着她这一句话似的。
苏晨星倒也没放在心上。反正都是一起玩，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夜幕落下，天边的夕阳隐没在天际线后，将昏暗铺开。
冬日的气息重新扑面而来，比明媚的白日多了许多凛冽刺骨。
苏晨星拎着两只印有“热度”LOGO的白色袋子出门，让沈叔绕了一圈去接了程书，然后一起去“厌世”。
大概是今天真的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市区里看起来比平时都要热闹许多。
商城灯火璀璨，LED屏上播放着新换的广告；街边小贩抱着大束的玫瑰花，一看到情侣就拼命上前推销。
街上行人拥挤，似乎每个人都挂着开心的笑容。
大概是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还苦着脸闹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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