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匪徒头目见问话的是个极漂亮的姑娘,却不敢有半分轻视或轻佻,反而更加恭敬,甚至带着点后怕,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位……这位神医小姐有所不知。几年前,也有一位医仙谷的神医路过此地。当时守关卡的几个兄弟不开眼,对那位神医出言不逊,还说……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他咽了口唾沫,脸上浮现出恐惧之色:“结果那位神医一挥手,那几位兄弟就……就中了毒。后来……后来他们全身溃烂,疼得死去活来,找了多少大夫都解不了,最后……最后都死得极惨。”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慕容晴他们的马车,继续道:“自那以后,我们大当家就立下规矩,凡是医仙谷的神医经过,一律不许收取钱财,必须立刻放行,恭敬送走!谁要是敢得罪,帮规处置!”
慕容晴一听,立刻想起霍山之前说的,给那些南路的山匪一把毒药或一把“一里香”的事,心中了然。
她对着后面马车里因为没有大干一场、还在气鼓鼓的霍山,俏皮地竖起了大拇指,调侃道:
“五长老,看来你当年留下的‘教训’,效果卓着啊。你的毒药,真管用!”
霍山闻言,先是愕然,随即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就是那个让此地山匪闻风丧胆的“前神医”。
他顿时腰板挺得更直,一脸傲娇:“那是自然!哼,当初老夫只是对那几个口出污言秽语的家伙小惩大诫。若非老夫心善,怕伤及无辜,换一种能通过接触传染的剧毒,他们整个山寨,早就鸡犬不留了!”
他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所有人都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那些正在搬挪栅栏的山匪听到霍山的话,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手脚都在发抖。
天爷!原来正主儿就在眼前!就是这位爷!幸亏他当年“心善”没有下狠手,不然……
他们现在只求这尊大神——或者说一群煞神,赶紧离开,生怕自己哪句话没说对,或者哪个眼神不对,就步了那几个倒霉蛋的后尘。
那匪徒头目战战兢兢地凑近些,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问道:“各……各位神医,路障已经搬开,畅通无阻了。请问……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小的们一定尽力办到!”
慕容晴看着他们那副恨不得挖个洞躲起来的样子,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也不再为难他们,对着前方的聂锋淡淡道:“无事,走吧。”
“是!”聂锋应声,一挥马鞭,马车缓缓启动,平稳地通过了关卡。
直到两辆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那群山匪才长长松了口气,不少人直接瘫坐在地,抹着额头的冷汗,互相看着,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马车驶离了山匪设立的关卡一段距离后,车厢内,霍山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当年随手教训了几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给咱们医仙谷在此地立下了这等威风!”
玄云也含笑点头:“五师兄当年行事,果然是雷霆手段,在此地立下了规矩。为咱们医仙谷众人经过此地,免去了不少麻烦。”
慕容晴在前面的马车里听见霍山和玄云的谈话,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五长老,看来你上次来,留下的不光是传说,还有实打实的威慑。这下倒好,你们准备的毒药和我的天雷,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霍山闻言,更是得意,扬了扬下巴:“师叔祖过奖。对付这等欺软怕硬之徒,就得让他们知道疼,知道怕!他们今日这般恭敬,无非是还记得当年那几人浑身溃烂、哀嚎而死的惨状。这可比讲道理管用多了!”
正如他们所料,在接下来的路程中,又连续经过了几个看似险要、常有山匪设卡的山口。
聂锋只需朗声报出“医仙谷”的名号,那些原本气势汹汹、手持兵刃的山匪们,无不脸色骤变,手忙脚乱地迅速移开路障,点头哈腰地请他们通过。
有人甚至紧张得连兵器都拿不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也顾不上去捡,只顾着躬身行礼,连多看一眼都不敢,生怕稍有怠慢便步了前人后尘。
这“医仙谷”三个字,在这条匪患猖獗的路上,竟比任何通关文牒都来得有效。
于是,这原本预计可能会有些波折的山匪地段,就在这种诡异的“夹道欢迎”氛围中,无比顺利地走完了。
慕容晴他们准备的各种手段,竟是一次也没能用上。
霍山甚至有些遗憾地摩挲着怀中的药瓶,喃喃自语:“这些新研制的‘痒痛爽’,竟连试用的机会都没有......”
马车在宾海国的官道上继续前行,沿途的景致与内陆已截然不同。
咸润的海风愈发清晰可辨,道路两旁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盐田,阳光下泛着晶莹的白光。
晒渔网的木架整齐排列,上面挂着的渔网随风轻轻摆动。
偶尔还能望见远处那片无边无际的蔚蓝,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如此又行了六余日,距离宾海国都城凌霄城还有二十余日的路程。
这日晌午,他们的马车驶入了宾海国境内的第一座繁华府城——澜州城。
时值正午,城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充满了海边城市特有的活力与喧嚣。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海腥气,夹杂着各种食物和香料的味道,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息。
“谷主,今日是否在澜州城歇脚?”聂锋在车外请示。
慕容晴掀开车帘,看着这与内陆城市风格迥异的街景,尤其是那些摊贩上堆积如山的、形态各异的海洋生物,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期待。
那些还在水盆里活蹦乱跳的鱼虾,张牙舞爪的螃蟹,还有她从未见过的各种贝类,无一不在挑动着她的味蕾。
她当即道:“就在此住下,明日再赶路。”
天知道,自从末世降临,海洋被彻底污染,那些记忆中的美味海鲜要么灭绝,要么变成狰狞可怖的变异体后,她有多少年未曾尝过那口鲜甜了。
穿越到大燕,大燕京城更是远离海洋,新鲜海产极其罕见珍贵,她至今也未能一饱口福。
如今到了这以海为生的宾海国,她岂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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