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围墙,看似将喜来乐与外界纷扰隔绝,却也成了一座无形的牢笼。圣旨虽未剥夺他左院判的职衔,《大明医典》的编撰工作也仍在继续,但那种被束缚、被猜忌的感觉,如同蛛网般缠绕着他。培优堂的学员们依旧努力,但少了外出义诊和实践的机会,成长的速度明显放缓。京西疫情中埋下的“牛痘”研究念头,也因缺乏实验条件和外部支持,进展缓慢。
喜来乐表面沉静,每日埋首书案,或指导学员,但内心深处的焦灼,只有他自己知晓。医道振兴之路受阻,传承大业步履维艰,难道真要困死在这高墙之内?
这一日,夜深人静,喜来乐在书房中翻阅着一卷即将纳入《医典》的《黄帝内经》注疏,试图从中寻找一丝慰藉与启发。烛火摇曳,映照着他微蹙的眉头。脑海中,那“心脉传承”系统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困境,不再提供具体的知识灵感,反而散发出一种引导性的、指向远方的微弱波动。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窗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王凌云如同鬼魅般现身,低声道:“喜师,外面有一位老者求见,说是……为解惑而来。”
喜来乐一怔,如此深夜,何人来访?且能避开太医院守卫,直抵他的书房外?
“请进来。”
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位身着粗布葛衣、须发皆白、面容清癯古朴的老者,缓步而入。他身形不高,步履却异常稳健,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清澈如同初生婴儿,却又深邃如同浩瀚星空,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老者身上没有任何药香或特殊气息,平凡得就像路边任何一个老农。但喜来乐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是一震!他的【龙气感知】与医道灵觉,在此人面前竟如同泥牛入海,感应不到丝毫深浅!此人,绝非凡俗!
“老先生深夜到访,不知有何指教?”喜来乐起身,执晚辈礼,语气恭敬。
老者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书案上的《内经》,声音平和舒缓,却带着一种直抵人心的力量:“指教不敢当。老朽无名,山野一介草医,见小友心有樊笼,眉宇郁结,特来一叙。”
无名老者?喜来乐心中一动,隐隐有所猜测。
“前辈请坐。”喜来乐奉上清茶,“晚辈确有心结,困于眼前方寸之地,医道前路,似已断绝。”
老者接过茶,并未饮用,只是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缓缓道:“道,岂有断绝之时?路,岂在方寸之间?小友可知,何为医道?”
喜来乐沉吟片刻,答道:“医道,乃治病救人之术,调和阴阳之法,济世活人之道。”
老者颔首,又摇头:“此言不差,然未及其本。术、法、道,皆外相。医道之根本,在于心。”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喜来乐的心口,“你的心,被‘太医’之名所缚,被‘权柄’之重所累,被‘改革’之念所执,被‘传承’之责所压。心若蒙尘,如何能见道之真容?”
一语中的!喜来乐如遭雷击,浑身剧震!老者寥寥数语,竟将他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困顿,剖析得淋漓尽致!
“请前辈教我!”喜来乐深深一揖。
老者放下茶杯,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望向外面的夜空:“你一路行来,斗庸医,败名家,融百家,救瘟疫,立新政,看似轰轰烈烈,实则始终在与‘外物’相争。与庸医争名,与名家争技,与权贵争权,与旧制争变。你可曾静下心来,与自己论过道?可曾问过你的本心,你追求的,究竟是医道之‘用’,还是医道之‘体’?”
“体……用……”喜来乐喃喃自语。
“夫医道者,上合于天,下应于地,中通于人事。”老者声音悠远,如同在阐述天地至理,“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可显于金殿辩诬,可隐于乡野诊脉;可彰于疫情防控,可微于一针一穴;可载于煌煌巨着,可传于口耳心诀。你执着于在太医院内推行改革,执着于培养特定的‘种子’,执着于寻找更安全的‘牛痘’……这些固然重要,但若心执于此,便是舍本逐末,画地为牢。”
老者看向喜来乐,眼神清澈无比:“医道传承,非定要着书立说,非定要开宗立派,更非定要权倾朝野。心存济世之念,身怀活人之技,遇病则治,遇缘则度,使医术不灭,仁心不息,便是传承。 何必拘泥于形式?何必困守于一地?”
“譬如那‘牛痘’之想,确为善念。然其验证推行,非得倚仗太医院之权势不可吗?民间广阔,耕牛遍地,有心之人,何处不可为?又如你那培优堂学员,困于此地,虽学理论,终是纸上谈兵。何不让他们回归市井,悬壶民间?在实践中磨砺,在百姓中扎根,其成长,岂不远胜于此地空谈?”
老者每一句话,都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喜来乐的心头,震碎了他一直以来固有的思维模式。他忽然发现,自己之前所谓的“振兴”、“改革”、“传承”,都太过依赖于外部条件和权力支撑,反而忘记了医道最原始、最强大的生命力,本就源于民间,源于每一个心怀仁术的医者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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