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和阿力握紧了手中的洛阳铲,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锁定着前方树丛里的异动。陆枭衍不动声色地站到苏翎芊身前,右手悄悄按在腰间的手枪上——即便知道子弹对尸变之物无效,他也想在危急时刻为苏翎芊争取哪怕一秒的时间。
苏翎芊却轻轻按住了陆枭衍的手臂,眼神示意几人先不要动。她凝神感知着前方的气息,那股气息虽带着阴寒,却没有尸变之物的暴戾,反而透着几分熟悉的人气。“不是它,”她低声道,声音轻得像夜风,“屏住气,再等等。”
众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就在这时,前方的草丛突然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扒开,藤蔓“哗啦”一声分开,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竟是方正义!
方正义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人,斗笠下的目光扫过陆枭衍等人,先是一愣,待看到苏翎芊时,立刻认了出来,惊讶地开口:“是你?那位好心指路的姑娘!”
听到熟悉的声音,众人才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陆枭衍收回按在枪上的手,却依旧保持着警惕;唐九和阿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释然——比起凶性十足的尸变僵尸,一个认识的赶尸匠无疑安全多了。
苏翎芊从陆枭衍身后走了出来,看着方正义风尘仆仆的模样,斗笠边缘还沾着草叶和泥污,好奇地问道:“先生,您这是……怎么会在这里?”她记得方正义之前拒绝了绕路的建议,按理说此刻应该早已将“顾客”送到目的地了。
方正义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惭愧,摘下斗笠挠了挠头,叹了口气:“姑娘,不瞒你说,我是回来解决麻烦的。”他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将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地说给几人听。
原来他当日不听劝诫,果然撞上了军阀,还害得一具“顾客”尸变逃走、伤了人命。他将剩下的五具尸身安全送到目的地后,心里始终不安——那尸变的“顾客”是因他而起,留着它在黑风岭作乱,迟早会害死更多人。思来想去,他还是放心不下,连夜赶了小路回来,打算亲手解决这个自己惹下的麻烦。
“这件事本就是我的责任,不能让无辜的人替我遭殃。”方正义的语气格外郑重,眼底满是决绝,“我这把老骨头,今晚就算拼在这里,也得把那东西给镇住。”
苏翎芊听完,赞许地点了点头。虽然这件事的起因是方正义的固执,但他能连夜孤身返回,主动承担责任,这份担当已是难能可贵。“先生不必自责,知错能改,还愿意舍身除害,已是大义之人。”
陆枭衍也对眼前这个赶尸匠改观不少,上前一步说道:“我们也是为了那尸变之物而来,它在岭口伤了我们的人,若不除了它,后患无穷。”唐九也立刻补充,将士兵失踪、只留一滩血迹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方正义听完脸色愈发凝重,却也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我对这黑风岭的地形熟悉,那东西尸变后必然会找阴湿的地方蛰伏,我大概能猜到它的藏身之处。既然我们目标一致,不如一起行动,也好有个照应。”
“正有此意。”苏翎芊立刻点头,从怀里掏出几张镇尸符递给方正义,“先生,这符纸贴在尸身天灵盖能压制凶性,你拿着备用。我们人多,一会儿分工合作,务必一举将它拿下。”
方正义接过符纸,郑重地贴身收好,重新戴上斗笠,握紧了手里的缠符竹竿:“跟我来,它最可能藏在岭深处的那座废弃义庄里,那里阴气重,正合它的性子。”
夜色更浓,五人的身影跟着方正义,朝着黑风岭深处走去。月光透过枝叶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一场针对尸变僵尸的联手除煞行动,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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