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页的日期是1915年10月31日,只有潦草的一行字:找到了祭祀地点,原来我们周家一直......后面被一大片暗红色污渍覆盖,像是干涸的血迹。
周默合上笔记本,突然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他屏住呼吸,脚步声停在了书房门外。
周先生,一个沙哑的女声响起,你不该回来的。
周默猛地拉开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团灰雾缓缓流动。地板上放着一个竹篮,里面是几条死鱼,鱼眼浑浊发白,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起,像是在笑。
他俯身查看,突然发现鱼鳃里塞着一张小纸条。展开后,上面用血写着:
快走,他在雾里看着你。
落款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阿秀。
窗外,雾气正在变成信中所说的那种不祥的灰色......
灰雾像有生命一般从门缝涌入房间。周默盯着那张血字纸条,耳边嗡嗡作响。阿秀是谁?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窗外天色渐暗,灰雾开始泛起诡异的微光。周默想起父亲信中的警告,决定先找个地方过夜。他匆忙将笔记本和铁盒塞进随身带的皮包,快步离开老宅。
石桥在暮色中只剩一道模糊的轮廓。走到桥中央时,周默突然听到水花声。他低头看去,漆黑的河面上浮起一串气泡,接着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那绝不是鱼,更像是...一只苍白的人手。
周先生。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周默猛地转身,桥头站着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穿着褪色的蓝布褂子,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
你认识我?周默警惕地问。
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歪着头看他,眼睛大得不成比例。妈妈说周先生回来了,雾里的东西要醒了。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你长得和周爷爷真像。
周默浑身发冷。他父亲失踪时还不到四十岁,怎么会被称作?
小桃!一个嘶哑的女声从雾中传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踉跄着跑上桥,一把将小女孩拉到身后。她四十岁上下,左脸有一大块烧伤的疤痕,眼睛布满血丝。
阿秀?周默试探着问。
女人浑身一颤,像是听到什么可怕的声音。快走!她拽着小女孩后退,天要黑了,雾要变颜色了!
等等!周默追上前,你认识我父亲周成海对不对?他是不是还——
死了!阿秀突然尖叫起来,二十年前就死了!他们都死了!她指着河水,在下面!都在下面!
小女孩从母亲身后探出头,用天真无邪的语气说:但是周爷爷有时候会从河里出来,和雾一起散步哦。
阿秀一把捂住女儿的嘴,拖着她就跑。周默想追,却发现灰雾突然变得浓稠如粥,母女俩的身影转眼就消失了。远处传来阿秀断断续续的哭喊声:不要吃鱼...不要看河水...不要相信...
周默在雾中摸索着回到镇上。街上空无一人,所有门窗都紧闭着,只有一家挂着福来客栈牌子的店铺还亮着灯。
推门进去,柜台后打盹的老头惊跳起来。老天爷!他拍着胸口,这天气还有客人?
住店。周默掏出几枚银元,要最靠里的房间。
老头眯眼看了看银元,又上下打量周默。外乡人?这个季节来青河镇做什么?
寻亲。周默简短地回答。
老头突然压低声音:你不会是周家的人吧?见周默不答,他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二十年了,又开始了...
什么又开始了?
老头摇摇头,从柜台下取出一盏油灯。二楼尽头那间,锁好门窗,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他顿了顿,还有,别碰晚饭的鱼汤。
房间比想象中干净,但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周默锁好门,检查了窗户——外面灰雾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他坐在吱呀作响的床上,取出父亲的笔记本继续研究。
翻到中间部分,他发现夹着一份手绘的地图,标注着青河镇周边的地形和一个叫老鱼嘴的地方。旁边批注写着:祭祀地点,每十年一次,需献上通灵者
最后一页粘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年轻的周成海和几个穿长袍的人站在河边。照片背面写着:河神祭筹备会,1915.10.30。周默的心沉了下去——这是父亲失踪前一天。
突然,油灯闪烁了几下。周默抬头,发现门缝下塞进一张纸。他捡起来,又是一封信,同样的字迹:
默儿,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他们已经盯上你了。记住,雾里的声音不是我。我正在想办法救你,但时间不多了。千万不要——
信的后半部分被水浸湿,字迹模糊不清。落款依然是父,成海,但日期是三天前。
周默的血液凝固了。这封信比信箱里的更新,说明父亲直到最近还活着...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冒充父亲。
夜深了,雾气压得窗棂咯咯作响。周默和衣而卧,手枪放在枕下。半梦半醒间,他听到河水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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