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奶奶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的,孩子,爷爷走得没有痛苦。
三个月后,任奶奶也走了。听说是夜里睡觉时安详离世的,邻居早上发现时,老人已经冰凉。这次没有葬礼,任家没有亲戚,厂里简单处理了后事,房子也被收回去了。
小慧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整夜。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到任奶奶时,老人塞给她一个布包,里面是任爷爷雕刻的所有小动物。
拿着吧,孩子,爷爷专门给你留的。任奶奶当时这么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那天之后,小慧把那些木雕小心地收在抽屉里,很少拿出来看。每次看到它们,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难受。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慧渐渐长大,关于任家老两口的记忆也慢慢淡去。直到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那天是199 5年的深秋,小慧已经上高二了。夜里她突然惊醒,发现自己浑身冷汗。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让她心跳如鼓。
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任家的那个小院。院子里静悄悄的,月光惨白地照在那些枯萎的月季花上。她推开了任家的门,屋内昏暗,只有一盏油灯微弱地亮着。正对门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背对着她,那熟悉的灰白头发让小慧立刻认出是任奶奶。
任奶奶?小慧在梦中呼唤,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回荡。
床上的人影慢慢转过身来。小慧看到了一张扭曲变形的脸——眼睛凸出,嘴巴咧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布满了诡异的纹路。
小慧...那张脸发出嘶哑的声音,完全不像任奶奶温柔的语调,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们了...
小慧尖叫着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坐在床上,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窗外,一轮惨白的月亮挂在天边,和她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只是个噩梦...小慧安慰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打开台灯,从抽屉深处翻出那些木雕小动物,放在床头,希望能给自己一些安慰。
然而,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第二天晚上,小慧正在书桌前写作业,突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谁呀?她问道,以为是妈妈回来了。
没有回答,敲门声又响了三下,比刚才更清晰。
小慧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上空无一人。她疑惑地打开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走廊的灯忽明忽暗。
有人吗?她试探着问,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突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擦过她的脚踝,低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但那种冰冷黏腻的触感却真实得让她打了个寒颤。
小慧迅速关上门,心跳加速。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可能是最近学习太紧张了。但当她转身准备回到书桌前时,桌上的作业本突然自己翻动起来,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翻阅。
小慧惊叫一声,后退几步撞到了墙上。
翻动的书页停在了某一页,小慧颤抖着走近,看到那一页的空白处,出现了几道歪歪扭扭的划痕,就像有人用指甲硬生生刮出来的。那些划痕渐渐组成了一个模糊的图案——一张扭曲的人脸。
小慧的尖叫声引来了邻居,大家冲进房间时,只看到一个面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女孩,和桌上那本被莫名划破的作业本。
从那天起,奇怪的事情接连不断。小慧经常在半夜听到有人在窗外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她的物品会无缘无故地改变位置;有时她会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就像有人从她身体里穿过;最可怕的是,她不止一次在镜子的反射中,看到一个模糊的老妇人身影站在她身后,而当她转身时,那里却空无一人。
是任奶奶...小慧哭着对父母说,她在梦里说我不去看他们了...
窗外,秋风呜咽着掠过平房的屋顶,像极了老人哀伤的哭泣。
一、不信邪的父母
汤小慧的父亲汤建国一巴掌拍在饭桌上,搪瓷碗里的稀饭溅出来几滴,落在褪色的塑料桌布上。
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神的!他瞪着女儿,浓黑的眉毛拧成一团,你肯定是学习压力大,出现幻觉了。
小慧缩在木头椅子上,手指绞着衣角。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校服,马尾辫松散地耷拉在脑后,眼下挂着两轮青黑。
不是幻觉...她声音细如蚊呐,我真的看见了...
建国,你别这么凶。母亲李淑芬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小慧这几天脸色确实不好,要不...去厂医院看看?
看什么看?她就是自己吓自己!汤建国扒拉完碗里最后一口饭,起身拿起挂在门后的工装,我上夜班去了。小慧,你给我好好睡觉,别整天想些没用的!
门地关上,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小慧的肩膀随着那声响猛地一抖。
李淑芬叹了口气,起身收拾碗筷。水龙头流出的水冰凉刺骨,她一边洗一边偷瞄女儿。小慧呆坐在桌前,眼神空洞地盯着墙上那幅五好家庭奖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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