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刮过巷口，灌进凌倾雪的衣领，颈侧的血痂被扯得生疼。她踉跄着拐进一条窄巷，后背抵住斑驳的砖墙，弯腰大口喘气。身后丧尸的嘶吼被墙挡了大半，却仍像根无形的线，死死勒着她的心脏。
掌心残留着一丝古怪的暖意，像揣了块被太阳晒透的鹅卵石，不烫人，却顽固地渗进骨头缝里。她猛地抬手，借着巷口漏进来的惨淡天光细看指尖——指腹正常，没有灼痕，没有异能残留的滚烫感，连刚才握匕首的冰凉都快散了。
“那银火……到底是什么？”她无意识地搓了搓手心，只摸到一层薄汗。那抹银白太清晰了，清晰到能想起火焰掠过匕首时，刃上黑血瞬间蜷曲成灰的样子。可现在掌心空空如也，倒像濒死前生出的幻觉。
原主的火系异能，她在记忆碎片里见过无数次——橙红色的火苗从指尖窜出，滚烫，能点燃腐肉，却得烧上半天才能杀死丧尸。可刚才那银火不一样，只亮了一秒，丧尸就僵住，连血里的腥臭都散了。
这根本不是原主的东西。
凌倾雪咬紧下唇，试着调动体内异能。按原主记忆，她凝神去感受丹田那团灼热——果然，小腹很快传来熟悉的烫意，像揣了块烧红的炭，顺手臂窜上指尖。
“呼——”橙红火苗从指间跳出，手指长短，在冷风里晃悠，烤得指腹发疼。这才是原主的火系，和那清冷的银火全然不同。
她松了口气，又有点空落落的。看来银火真是错觉，大概是伤口太疼，被丧尸逼狠了，脑子不清醒。也是，她一个前世的水系异能者，重生后能继承火系就不错了，哪还能凭空多出一种？
她熄了火焰，指尖滚烫褪去，只剩那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像个甩不掉的幽灵。凌倾雪皱皱眉，把这归咎于伤口感染引发的神经错觉，转身往巷子深处走。
巷子两边是废弃的居民楼，窗户大多碎了，黑洞洞像无数只眼睛。风过时，楼里传来“哐当”响动，不知是松动的窗框，还是藏着别的东西。她握紧匕首，放轻脚步——末世里，除了丧尸，最危险的就是活人。
走到巷子中段，一扇虚掩的铁锈门引起她注意。门上挂个破招牌，依稀能辨出“便民超市”字样。门缝里没传出丧尸嘶吼，反而有极轻的水流声，从深处传来。
水在末世比饼干还金贵。凌倾雪喉咙干得发痒，舔了舔嘴唇，犹豫两秒，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吱呀——”铁锈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她屏住呼吸，握紧匕首，警惕地扫视超市内部。
积灰厚重，货架东倒西歪，商品腐烂霉变，气味呛人。天花板灯管掉了一半，悬在空中晃荡，投下破碎光影。最里面的冰柜锈成了废铁，水流声正从柜后传来。
她踮脚往前走，尽量不发声。路过一个倒地的货架时，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
“嗬……嗬……”
低沉嘶吼响在耳边，凌倾雪浑身一僵，低头就见一只丧尸从货架后爬出。这丧尸腿断了，靠手撑地往前挪，指甲刮过水泥地“吱吱”作响。脸烂了半边，露出黑牙，浊眼死死盯住她的脚踝。
是刚才追来的那只！竟绕到前面堵在了超市门口！
凌倾雪反应极快，猛抬脚狠狠踹在丧尸脸上。丧尸头后仰，抓她脚踝的手松了劲。她趁机后退，同时调动异能，指尖窜出橙红火苗。
“去死！”她低喝着将火苗甩向丧尸头颅。火落在头发上，“轰”地燃起，热浪扑面。丧尸凄厉嘶吼，身体疯狂扭动。
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当丧尸爪子再次挥向她小腿时，凌倾雪下意识抬手去挡。掌心刚触到丧尸爪子，那抹熟悉的银白火焰又冒了出来！
这次银火更亮，像层薄纱裹住掌心，清冷光芒在昏暗中扎眼。银火触到丧尸爪子的瞬间，丧尸动作骤停，头上燃烧的火焰“噗”地熄灭，只剩淡淡焦糊味。紧接着，爪子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像被抽干水分，最后“咔嚓”脆响，断成两截落地，碎成粉末。
凌倾雪惊呆了，猛收回手，银火随之消失，掌心只余那丝暖意。她看着地上粉末状的爪子，又看看自己掌心，心跳如擂鼓——不是错觉！银火真的存在！
可为什么只在碰丧尸时才出现？为什么主动调动异能还是橙红火焰？
她蹲下身，小心用匕首戳戳丧尸。丧尸已彻底不动，身体缓慢干瘪，暗绿血液变成灰褐粉末，一吹就散。这和普通火系杀死的丧尸完全不同——普通丧尸只会腐烂，不会化成粉。
“难道……这银火专克丧尸？”她喃喃自语，满心困惑。再试调动异能，指尖仍是橙红火苗，毫无变化。又伸手去碰地上丧尸，掌心却再没冒银火。
到底怎么回事？
正沉思，超市门口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夹杂男人喝骂：“里面谁？出来！这我们的地盘！”
凌倾雪猛抬头，见三个男人举钢管砍刀堵在门口，警惕地盯着她。都穿破旧迷彩服，脸带风霜，其中一个胳膊缠绷带，渗着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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