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在这片丘陵地带达到了最狂暴的状态。能见度不足十丈,狂风卷着沙砾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切割着一切裸露在外的皮肤。远处的厮杀声被风声扭曲,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在这片混沌的中心,那块巨大的风蚀岩如同一个沉默的见证者。岩石后方,两个身影在漫天黄沙中对峙,周围散落着几具试图靠近却被无形力量震碎的敌军尸体——那是之前血契护盾爆发时留下的痕迹。
萧澈背靠着冰冷的岩石,急促地喘息着。胸口的箭伤虽然经过紧急处理,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鲜血仍在缓慢渗出,染红了他苍白的指尖和残破的衣襟。霜白的长发沾满了沙尘,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
谢凛站在他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如同一堵沉默的墙,挡住了大部分风沙。他手中的长剑剑尖垂地,剑身上凝固的血迹被沙粒覆盖。他的目光死死锁在萧澈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太多情绪——暴怒、后怕、难以置信,以及一种几乎要破笼而出的偏执占有。
刚才那短暂的、近乎拥抱的触碰,那声嘶哑的“找到你了”,仿佛用尽了谢凛所有激烈外放的情绪。此刻,他反而陷入一种极致的、危险的平静。
谢凛(开口,声音比风沙更冷,比砂石更砺):“手。”
萧澈怔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谢凛已经上前一步,不容分说地抓起了他垂在身侧、染血的右手。动作看似粗暴,力道却控制得极精准,避开了他手臂上其他的擦伤。谢凛的拇指用力擦过萧澈的虎口——那里有一道新鲜的、深可见骨的划伤,是之前操控便携机关阵列时被崩裂的金属边缘割破的。
粗糙的指腹摩擦过伤口,带来一阵刺痛。萧澈下意识想抽手,却被攥得更紧。
谢凛(盯着那道伤口,眼神幽暗):“疼吗?”
萧澈咬紧牙关,不想示弱,更不想回答这种废话。
谢凛(抬起眼,目光如钩,刺进他眼底):“朕问,疼吗?”
萧澈(别开脸,声音干涩):“…不疼。”
谢凛(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愉悦,只有令人心悸的寒意):“好。”
他松开了萧澈的手,却在下一刻,猛地攥住了自己左臂上的一道伤口——那是之前冲锋时被流矢所伤,并不深,但此刻被他用指甲狠狠掐入!
鲜血瞬间涌出,顺着他线条流畅的小臂流淌而下,滴落在金黄的沙地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萧澈(瞳孔骤缩):“你疯了?!”
他想去拦,却被谢凛用另一只手格开。
谢凛(任由鲜血流淌,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萧澈):“现在,疼吗?”
萧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他能感觉到——不是通过视觉,而是通过心口那灼热的命纹——谢凛手臂上传来的、清晰无比的锐痛!那痛感如此真实,仿佛是他自己的手臂在流血!
萧澈(声音发颤):“…谢凛!”
谢凛(步步紧逼):“回答朕,现在,疼吗?”
萧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疼,当然疼!可那疼痛不仅仅来自共感的伤口,更来自谢凛这种近乎自残的、偏执的求证方式!
谢凛(逼近一步,两人之间呼吸可闻,他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萧明远,你以为‘死’一次,骗朕三个月,看着朕像个疯子一样到处找你、打仗、杀人…现在轻飘飘一句‘不然看你把自己和江山作没’,就能一笔勾销?”
谢凛(抓住萧澈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朕告诉你,没完。”
谢凛:“你欠朕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谢凛(眼神疯狂而清醒):“所以,给朕好好活着。你的命是朕的,你的疼,也是朕的。”
风沙在两人之间呼啸,卷起谢凛墨色的发丝和萧澈霜白的发梢,交织又分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沙土的气息,有一种残酷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萧澈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看着那双倒映着自己狼狈身影的、深不见底的眼眸,所有准备好的辩解、嘲讽、甚至那一丝愧疚,都被这直白而疯狂的“宣示”击得粉碎。
他知道,谢凛是真的疯了。
为了找他而疯。
也因为他的“死”和欺骗而疯。
而现在,这疯子用最极端的方式,将两人彻底绑在了一起——不仅是命运,还有疼痛,甚至可能是生死。
就在这紧绷的、几乎要凝固的时刻,异变陡生!
沙暴虽然遮蔽了视线,但并未完全阻挡声音。一阵不同于风沙呼啸的、密集而尖锐的破空声,由远及近,迅速袭来!
是箭雨!
而且是经过特殊设计、能在风沙中保持一定稳定性和穿透力的重箭!显然,联军的指挥官在最初的混乱后,重新组织起了远程攻击,并且判断出这片乱石丘陵有重要目标!
“小心!”萧澈和谢凛几乎同时低喝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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