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用过早膳,程咬金、尉迟敬德等国公便嚷嚷着要赶回长安,处理公务,并着手筹备商铺、猪苗等事宜。李长修亲自将众人送至庄园门口。
程咬金拉着李长修的手,再三叮嘱:“长修老弟,你那暖房和煤炉,可得抓紧给哥哥我弄!钱不是问题!还有那酒,多备点!回头俺让楚墨带人来拉!”
尉迟敬德、秦琼等人也纷纷道别,约定好后续联系的方式。牛进达更是感激地握着李长修的手,感谢他救治儿子,表示牛府定会全力支持商号。
一番热闹的道别后,几位国公纷纷上车,车队缓缓启动。
就在长孙无忌也准备登车之际,李长修却快走几步,来到他车前,低声道:“司空大人,请留步,晚辈……有一事相询,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长孙无忌微微一愣,看到李长修脸上带着一丝少有的郑重和……犹豫,心中一动,点头道:“好。” 随即对车夫挥了挥手,示意稍等。他跟着李长修,走到路边一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远离了车队。
晨风吹过,带着寒意。李长修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有追忆,有痛苦,也有一丝难以启齿的尴尬。
长孙无忌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丝预感。能让这个心思缜密、行事果决的年轻人如此难以开口的事,绝非寻常。
终于,李长修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直视长孙无忌,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诚:“司空大人,晚辈……有一事,隐瞒已久,如鲠在喉。今日斗胆,想向大人求证,并……恳请大人,代为保密。”
长孙无忌神色一凛,沉声道:“李县男但说无妨,今日之言,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他心中已然确定,此事必定关系重大!
李长修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又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是关于……小女安安的娘亲。”
长孙无忌心中猛地一跳!果然!他之前就疑惑,以李长修的品貌才华,其妻室定然不凡,为何从未听人提及,只说是难产而亡。如今看来,其中必有隐情!
“晚辈之前对外宣称,内子因生产安安而难产去世……此乃……无奈之下的托词。”李长修的声音带着苦涩,“实则……晚辈与安安的娘亲,并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是在三年前,于终南山中偶然相遇……当时,她似乎受了伤,记忆有些模糊,我们……相处了一段时日,后来……便有了安安。”
长孙无忌的瞳孔微微收缩!私定终身?还有了孩子?这……这若是寻常女子,倒也罢了,顶多是桩风流韵事。但看李长修如此郑重的态度,那女子的身份……
李长修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追忆和温柔,但更多的却是痛苦和担忧:“她……她性情爽朗,英气勃勃,尤善……剑舞。虽记忆不全,但言谈举止,绝非寻常百姓。她曾提及,家中有一位极厉害的爹爹,还有一位……武功高强的母亲。她随身佩戴的一枚玉佩上,刻有两个……‘语嫣’字。”
“语嫣?”长孙无忌眉头微皱,快速在脑中搜索着长安城中有哪位权贵千金名字中带“语嫣”字,且符合“性情爽朗、英气勃勃、善剑舞、父极厉害、母武功高强”这些特征。猛然间,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卫国公李靖!其女李语嫣!等等!李靖的女儿……三年前……失踪?!
长孙无忌的脸色骤变!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李长修,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说的莫非是……卫国公李靖的……千金,李语嫣?!”
李长修沉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愧疚与不安:“晚辈……后来多方打听,结合她所述的特征,以及……卫国公府三年前千金失踪的传闻,心中……已有八九分确定。只是……晚辈当时一无所有,身份卑微,如何敢上门相认?更何况……还是以……以这等私相授受、无名无分的方式……晚辈实在是……无颜面对卫国公与红拂前辈啊!”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恳求与一丝后怕:“此事若传扬出去,晚辈生死事小,只怕……只怕会累及安安,更会令卫国公府蒙羞,甚至……引发朝堂动荡。故而一直隐瞒至今。如今,晚辈虽略有薄产,但在卫国公那般军神面前,依旧如同蝼蚁。晚辈……晚辈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长孙无忌听着李长修的诉说,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万万没想到,李长修身上,竟然还藏着如此一桩惊天秘闻!他竟然与军神李靖失踪三年的女儿有了夫妻之实,还生下了孩子!这……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但震惊之余,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激动,却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蔓延开来!李靖!那可是军神李靖啊!在军中威望极高,虽近年因与红拂女不和,自请戍边,低调处事,但其影响力依旧无人能及!若李长修……他的大侄子,能得李靖认可,甚至成为李靖的女婿……那将是何等强大的一股助力!对于他未来可能面临的狂风暴雨,无异于得到了一根定海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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