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李长修醒来,第一眼便看到睡在自己臂弯里的女儿安安。
小家伙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像只熟透的苹果。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小巧的鼻翼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翕动,几缕柔软的发丝调皮地翘在额前,随着呼吸轻轻拂动。那毫无防备、全然依赖的睡颜,纯净得如同天使,瞬间融化了李长修的心。
他小心翼翼地侧过身,生怕惊醒女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目光中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溺爱。他伸出手指,极轻极轻地碰了碰安安那粉嫩的脸颊,又忍不住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无比的吻。
“唔……”安安似乎有所察觉,小嘴无意识地咂巴了两下,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李长修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又凝视了片刻,才轻手轻脚地起身,穿好衣服,开始洗漱。冰凉的水扑在脸上,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他的眼神迅速恢复了平日的清明和锐利。温馨的父女时光过后,是身为数百人主心骨必须承担的责任。
洗漱完毕,他立刻让王婶去请程楚墨、尉迟宝林、秦怀道、李震四人到书房议事。如今庄园人口激增,事务繁杂,必须尽快拿出章程。
不多时,四人便精神抖擞地来到了书房。经过昨日的庆功和夜谈,他们看起来更加沉稳干练,眼神中充满了干劲。
“先生!”四人齐声行礼,态度恭敬。
“坐。”李长修示意他们坐下,开门见山,“黑风寨已平,我们收获颇丰,但也添丁进口百余。眼下有两件要紧事,需与诸位商议。”
四人立刻正襟危坐,凝神倾听。
“第一,是安顿新庄民和改善居住条件。”李长修铺开一张庄园规划草图,“昨夜我粗略统计,算上新降收的,庄园现有人口已近四百。原有屋舍严重不足,且多为简易窝棚,难以抵御严冬。我意,从此次缴获中,先拨出五万贯,立即着手,大规模兴建新房!”
“五万贯?!”程楚墨倒吸一口凉气,“先生,这……是不是太多了?” 五万贯,绝对是一笔巨款!
“不多。”李长修摇摇头,语气坚决,“要建,就建好的!建坚固的!建能传家的!全部采用砖木结构,火炕取暖,采光!要确保每家每户,至少有两间正房,一间厨房,有独立的院落!要通水渠,修厕所,保持洁净!我们要让每一个跟着我们的人,都能住上温暖、舒适、体面的房子!而不是仅仅满足于遮风避雨!”
他目光扫过四人,沉声道:“房子,不仅仅是住处,更是人心,是根基!只有让大家真正把这里当成家,才能安心扎根,全力建设!这笔钱,必须花,而且要花得值!”
秦怀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先生高见!安居方能乐业。有了稳固的居所,人心才稳,庄园的根基才牢。只是……如此大规模兴建,工期、材料、人工,都需仔细筹划。”
“怀道所言极是。”李长修赞许道,“此事,便由你总揽,楚墨、宝林协助。怀道负责规划、调度、预算;楚墨负责与外界采购砖瓦木料;宝林你熟悉工匠,负责招募可靠匠人,组织施工。务必在入冬前,完成第一批至少可供两百人居住的房舍!后续再陆续扩建。”
“是!先生!”三人齐声领命,感到责任重大,也跃跃欲试。
“第二件事,”李长修神色转为凝重,“是关于今年冬天。”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湛蓝的天空,眉头微蹙:“我近日夜观天象,又结合往年气候和一些古籍记载,心中总有些不安。今年……恐怕会有一场罕见的严寒,甚至是大雪灾!”
四人闻言,脸色都是一变。雪灾!对于农业社会来说,是极其可怕的灾难!
“先生,此事……可有把握?”李震谨慎地问道。
“天象之事,难以尽言。”李长修没有把话说死,但他融合的记忆和知识告诉他,贞观初年确实有几次较大的气候异常,“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们必须提前准备,以防万一!”
他转身,目光锐利:“粮食!是重中之重!此次缴获的粮食,加上庄上存粮,要统一调配,严格管理!同时,让李震你,动用所有商业渠道,不惜代价,暗中继续收购粮食、布匹、煤炭、药材等越冬物资!要秘密进行,不要引起市场恐慌和价格飞涨。”
“明白!”李震郑重点头。
“房屋要加固保暖,火炕要普及!牲畜棚圈要防寒!要储备足够的柴草、木炭!要组织人手,提前清理河道、道路,以防大雪封路!”李长修一条条布置下去,思虑周详。
最后,他看向四人,语气异常严肃:“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去做。”
“先生请讲!”
“你们各自回长安一趟。”李长修道,“将我们剿灭黑风寨、缴获颇丰、以及庄园安好的消息,告知家中。同时……”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务必,将我对今年寒冬的预警,原原本本、郑重其事地告知卢国公、鄂国公、翼国公和英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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