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刚成为“废柴”时的日子,躲在织命炉后偷偷抹泪,以为这辈子都只能守着炉灰;想起第一次离开弃星时的忐忑,怕自己的线太弱,经不起万界的风浪;想起在终焉之门、沉星渊、初源星海的挣扎与顿悟……原来所有的远航,都是为了更好地归来。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初源星海带回的线种碎片突然集体发光,顺着织命炉的纹路钻进地里。炉身剧烈震颤,周围的地面裂开细小的缝,无数新的线芽从缝里钻出,顺着归巢结的纹路生长,很快就织成张覆盖整个弃星的网,网眼里嵌着万界的星图,每个星点都亮着,像在说“我们与你同在”。
“是线种在认主。”阿竹的兽筋线激动地颤抖,“它们把弃星当成了最终的家。”
阿芽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线芽织成的软床上,周围的线正缠着她的手指,织出个迷你的归巢结。小姑娘笑着抓起线团,跑到织命炉前,把结挂在炉耳上,与墨痕的蚀线结、守炉人的防风结、林野的焦线结挤在一起,像个热闹的大家庭。
阿木望着那串挤挤挨挨的结,突然明白“万界织命师”的真正含义——不是征服了多少星域,不是织出了多少完美的结,是让每个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回家的线;是让每个遇见的织者,都相信总有个地方,为他留着炉火与线团。
守炉人醒来时,看着遍地的新线芽,突然老泪纵横。他颤巍巍地举起线杖,对着织命炉深深一拜:“林野,你看,这孩子长大了,比我们都懂织命。”
阳光穿过槐花林,照在织命炉上,归巢结的光与炉火交融,化作道温暖的光带,顺着传星阵的纹路,流向万界的每个角落。阿木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他会带着归巢结的线,继续走向未知的星域,却永远记得,弃星的炉火、守炉人的线、伙伴们的笑,才是他织命路上,最坚韧的那根线。
而这根线的尽头,永远系着两个字:
“回家。”
炉边的线轴轻轻转动,织出未完的织命谣,在弃星的风里,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像在告诉所有迷路的线:
“别怕,有人在等你,有炉火为你亮着,有家可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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