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集团的办公室内,气氛比前几日更加凝重。审计工作遭遇的阻力越来越大,赵董和李董那边显然已经反应过来,开始了更有组织的反制。几份关键的供应链合同续签被无故拖延,两个原本进展顺利的政府项目申报也突然被打了回来,理由含糊其辞。
王建国将最新情况汇报给苏挽秋时,额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挽秋,他们这是想从业务层面掐断我们的生机,逼我们妥协。”
苏挽秋站在巨大的城市景观窗前,背影挺直却单薄。她看着楼下蝼蚁般忙碌的车流,声音冷静:“意料之中。他们越是疯狂反扑,越说明我们触及到了他们的痛处。”她转过身,眼神锐利,“王叔,我们暗中调查的那几笔异常资金,有更具体的流向了吗?”
“有了一些眉目,”王建国压低声音,“其中一笔数额巨大的资金,最终流入了一家注册在维京群岛的空壳公司,而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经过层层穿透,似乎与……林氏集团的一位元老有关联。而且,时间点恰好就在‘风华苑’项目启动资金出现缺口前后。”
林氏!苏挽秋瞳孔微缩。果然,苏氏内部的蛀虫与外部的饿狼早已勾结在一起。
“证据链完整吗?”
“还在完善,对方做得很隐蔽,但方向已经明确了。”王建国肯定道。
“好,继续挖,一定要拿到铁证。”苏挽秋眼神冰冷。这不仅仅是苏氏内部的清理,更是斩断外部黑手的关键一步。
就在这时,内线电话再次响起,前台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苏小姐,那位姜哲先生又来了,还……还带了一束花。”
苏挽秋蹙眉。姜哲?在这种敏感时期,他如此高调的示好,目的绝不单纯。
“请他到会客室。”
这次姜哲带来的是一束优雅的香槟玫瑰,搭配着清新的白色小苍兰,品味不俗。他依旧是一身儒雅的休闲西装,笑容温和,将花束递给苏挽秋:“路过花店,觉得这束花的气质很配苏小姐,希望没有唐突。”
苏挽秋没有接,只是疏离而有礼地示意他将花放在一旁:“姜总费心了,不知今日再次到访,有何指教?”
姜哲也不在意,从容地将花束放在茶几上,目光坦诚地看着她:“指教不敢当。只是听说苏小姐最近遇到些麻烦,瑞科或许可以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无论是资金,还是人脉。”他顿了顿,意有所指,“有时候,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尤其是在……腹背受敌的时候。”
他的话像是带着钩子,精准地勾住了苏挽秋此刻最深的困境。她确实腹背受敌,内有赵董李董,外有虎视眈眈的陆景渊和林氏。
“瑞科的好意我心领了。”苏挽秋不动声色,“只是不知,瑞科想从苏氏得到什么?或者说,姜总想得到什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姜哲这种背景成谜、突然出现的人。
姜哲笑了起来,笑容依旧让人如沐春风:“苏小姐快人快语。瑞科看好苏氏的基础和潜力,也看好苏小姐您的能力。我们寻求的是长期、共赢的合作。至于我本人……”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苏挽秋,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我很欣赏苏小姐的坚韧与智慧,希望能有更多机会深入了解。”
这番话说得既公又私,分寸把握得极好,既表达了商业合作的意向,又传递了个人层面的好感,让人难以直接拒绝。
苏挽秋正斟酌着如何回应,会客室的门再次被敲响。这次,没等苏挽秋开口,门便被推开了。
傅时衍站在门口,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气场冷峻。他的目光先是落在苏挽秋身上,随即扫过茶几上那束刺眼的香槟玫瑰,最后定格在姜哲脸上,眼神锐利如冰刃。
“姜总,好久不见。”傅时衍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看来瑞科对苏氏的业务,不是一般的上心。”
姜哲面对傅时衍,脸上的笑容不变,姿态依旧从容:“傅总,别来无恙。瑞科只是秉着合作共赢的态度,与苏小姐探讨一些可能性而已。毕竟,优秀的合作伙伴,总是值得争取的,不是吗?”他话中有话,目光在傅时衍和苏挽秋之间流转了一圈。
傅时衍迈步走进会客室,径直走到苏挽秋身边,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站定。他没有看那束玫瑰,而是低头问苏挽秋,语气听不出情绪:“事情谈完了吗?”
苏挽秋能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角力,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她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傅时衍这才抬眼看向姜哲,语气疏冷:“既然谈完了,就不耽误姜总时间了。苏氏目前的事务,不劳瑞科费心。”他这话,几乎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姜哲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依旧维持着风度:“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苏小姐,我的提议,随时有效。”他对苏挽秋颔首示意,意味深长地看了傅时衍一眼,转身离开。
会客室里只剩下苏挽秋和傅时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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