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澜立于山巅,青衫被狂风扯得猎猎作响。远处的天际裂开一道猩红的光痕,仿佛天地间的一道伤疤。
“末世已至。”他低声呢喃,双目如星般明亮,却透着难以察觉的悲凉。
脚下的大地微微震颤,远方传来隐约的厮杀声。朝廷的军队正在镇压叛乱,而他的计划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李昭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一袭玄色锦袍,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萧云澜,你果然在这里。”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太子殿下亲自前来,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萧云澜转身,目光与李昭对上,两人之间似有无形的火花迸发。
“你的动作太快了,我不得不来。”李昭缓步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如今局势失控,若再内斗,天下将彻底崩塌。”
萧云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讥讽。“天下?殿下莫不是忘了,这天下本就是你们夺去的。”
李昭的脚步一顿,沉默片刻后开口:“过去的事,我们无法改变。但现在的危机,却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风声骤然加剧,萧云澜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共同的敌人?殿下未免太过天真。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说辞?”
“信不信由你。”李昭的声音陡然冷硬,“但我可以告诉你,裴九已经将真相告知于我。”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萧云澜的心猛地一沉。他盯着李昭,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出破绽。
“裴九……”萧云澜低声重复这个名字,心中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是的,他告诉我,末世并非天灾,而是人为。”李昭向前一步,目光灼灼,“而你,正是其中的关键。”
萧云澜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即便如此,又如何?殿下以为,凭这些就能让我放弃复国之志?”
“复国?”李昭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悯,“你以为重建故国,就能挽回一切?萧云澜,你太执迷了。”
“执迷?”萧云澜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燃起怒火,“殿下可曾亲眼目睹家族覆灭?可曾体会过失去一切的痛苦?”
李昭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邃而复杂。
“罢了。”萧云澜忽然收敛情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殿下知道这么多,那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好。”李昭点头,神色认真,“眼下局势危急,我们需要合作,共同应对更大的危机。”
“合作?”萧云澜嗤笑一声,“殿下莫不是忘了,我们本就是敌人。”
“敌人也可以暂时联手。”李昭毫不退让,“只要目标一致,其他皆可放下。”
萧云澜沉默片刻,目光扫过远处的血色天空。他知道,李昭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我可以答应暂时合作。”萧云澜终于开口,语气冰冷,“但殿下别忘了,这只是权宜之计。”
“自然。”李昭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深意,“我也从未奢望你会真心信任我。”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气氛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风声依旧呼啸,仿佛在嘲笑他们的脆弱盟约。
就在此时,山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士兵飞奔而至,满脸慌乱。
“殿下!不好了!叛军攻破了城门,百姓死伤无数!”士兵跪倒在地,声音颤抖。
李昭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锁。“传令下去,立即调集所有兵力支援!”
萧云澜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他的心中却泛起一丝涟漪,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萧云澜,随我一同前往。”李昭忽然转身,目光坚定,“这一战,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为何要我帮忙?”萧云澜冷笑,“殿下不是一向自信满满吗?”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坐视百姓惨死。”李昭直视他的双眼,语气笃定。
萧云澜愣了一下,随即偏过头去,避开对方的目光。“殿下高估我了。”
“不,我没有。”李昭的声音低沉却有力,“你虽封闭情感,但内心深处仍有一丝良知。”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击中了萧云澜的内心。他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指节泛白。
“走吧。”最终,他吐出两个字,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两人并肩下山,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远处的喊杀声愈发清晰。
苏玉真此时正站在城墙上,双手沾满鲜血。她的白衣已被染红,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挣扎。
“公子来了。”她低声自语,目光落在远处的萧云澜身上。
“苏姑娘,叛军攻势猛烈,我们撑不住了!”一名将领匆匆跑来,焦急地说道。
“稳住阵脚,不要慌乱。”苏玉真的声音冷静,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波动。
萧云澜和李昭赶到时,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的士兵厮杀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大地。
“萧云澜,随我冲锋!”李昭抽出长剑,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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