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将军府坐落在朔风城地势最高处,背靠内城城墙,俯瞰全城,与其说是一座府邸,更像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军事堡垒。青灰色的外墙厚重肃穆,门前两尊石狻猊在凛冽北风中沉默矗立,持戟卫兵挺立如松,眼神锐利如鹰,浑身散发着沙场磨砺出的铁血之气。
递上药王谷的信物和云无涯的名帖后,两人并未等候太久,便被一名亲兵统领模样、神色沉稳的中年汉子引了进去。府内陈设简朴刚硬,不见丝毫奢靡,处处透着实用与戒备,回廊间巡弋的卫队步伐整齐,悄无声息。
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议事偏厅。厅内燃着几个硕大的炭盆,驱散了北地深秋的寒意,但也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燥热。一位身着玄色常服、未着甲胄的中年男子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外面铅灰色的天空。他身形挺拔如枪,即使穿着便服,也难掩那股久经沙场、杀伐决断的威严气势,正是镇北将军魏峥。
听到脚步声,魏峥转过身来。他约莫四十许年纪,面容刚毅,线条如同刀削斧劈,古铜色的皮肤刻着风霜的痕迹,唯独一双眼睛,此刻却布满了血丝,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眉宇间锁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与……一丝难以察觉的躁郁。
“云世侄,多年不见,令师可还安好?”魏峥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目光在云无涯身上扫过,带着长辈的审视,随即落在叶知秋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如常,“这位是……”
“家师云游,一切安好,劳将军挂念。”云无涯拱手行礼,态度是难得的正经,“这位是在下的护卫,叶知秋。”他顿了顿,开门见山,“魏将军,晚辈此次前来,一是代家师探望将军,二来,也听闻朔风城近来不太平,似有‘梦魇’扰军扰民,晚辈略通岐黄,或可略尽绵力。”
魏峥闻言,刚毅的脸上肌肉似乎微微抽动了一下,眼中那丝躁郁之色更浓了几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挥手屏退了引路的亲兵统领和厅内侍从。
待厅内只剩三人,魏峥才沉声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云世侄,你来得正好,也来得……不是时候。”他走到主位坐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军中之事,确如你所闻,诡异非常。起初只是个别士卒夜惊,军医诊为水土心疾,开些安神汤药。可近半月来,情况急转直下!不止普通士卒,连一些百夫长、甚至……本将帐下的亲卫,也开始出现症状!白日里精神恍惚,反应迟钝,夜间则噩梦连连,惊悸狂呼,甚至……有两人在梦中自戕!”
他拳头猛地握紧,指节发白:“更可怕的是,这种‘梦魇’似乎能……传染!与发病者同帐而眠的兵卒,很快也会出现类似症状!如今,已有超过三成的将士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军心浮动,士气低迷,若此时北狄来犯……”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忧色已说明一切。
“传染?”云无涯眉头紧锁,“将军可否细说,发病者梦境有何共同之处?或者,他们发病前,可曾接触过什么特殊之物?去过特别的地方?”
魏峥努力回忆:“梦境……据那些还能清醒描述的人说,大多光怪陆离,充满恐惧。有人梦见陷身无边冰窟,有人梦见被无数黑影追逐撕咬,还有人……梦见死去的同袍回来索命。至于接触之物……”他摇摇头,“起初怀疑是饮食或水源,但彻查多次,并无异样。至于特别的地方……”
他犹豫了一下,道:“约莫一月前,城北三十里的‘黑石谷’发生过一次小规模遭遇战,我军击退了一小队疑似北狄探马。战后清理战场时,在对方领队身上搜到一个古怪的黑色骨笛,和一些绘制着扭曲符号的皮卷。东西呈上来时,本将曾瞥过一眼,那骨笛和皮卷上的符号,令人莫名心悸。当时只当是蛮族邪物,便封存于军中秘库。怪事,便是从那之后不久开始的。”
黑色骨笛?扭曲符号?
云无涯和叶知秋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这听起来,与幽冥教的手段,以及他们在锦官城发现的“织梦罗盘”、“惑神晶”等物,风格何其相似!难道幽冥教竟与北狄勾结?
“将军,那骨笛和皮卷,如今何在?”云无涯立刻问道。
“仍在秘库。”魏峥道,“云世侄想看?本将这就命人取来……”他话未说完,脸色忽然一变,猛地捂住额头,身体晃了晃!
“将军!”云无涯一步上前,扶住魏峥,指尖已顺势搭上他的腕脉。一探之下,云无涯脸色微变!
魏峥脉象紊乱,心浮气躁,神思不属,更有一种极淡的、却异常阴寒邪异的气息盘踞于其识海深处!这绝非寻常的劳累过度或忧思成疾,分明是——他也受到了那种‘梦魇’之力的侵蚀!而且,由于他意志坚定,修为深厚,那侵蚀之力未能像对普通士卒那样迅速引发显性症状,而是潜伏更深,持续消耗、干扰着他的心神,难怪他眼中会有那股挥之不去的躁郁与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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