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话,还是说晚了。李采臣体内的另一位“爷”,也被这股子阴寒之气给惊动了!
那股子至阳至刚的“天雷本源”,就跟感觉自个儿的地盘被侵犯了的狮王似的,怒吼一声,也顺着他的经脉,狂暴地涌入了那柄已经被冻成“冰棍”的青钢剑之中!
这一下,可就要了亲命了!
一股是至阴至寒的“人魂煞”!一股是至阳至刚的雷罡!
这两股本就水火不容的力量,如今,在这柄小小的“青钢剑”里,算是找着一个“决斗”的沙场了!
“滋啦啦——!!!”
一阵比之前画符时还要刺耳、还要响亮的爆鸣声,猛地从剑身之上炸响!
只见那柄刚刚还被冻成“冰棍”的长剑,先是“咔嚓咔嚓”,表面的冰层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紧接着,一道道耀眼夺目的金色电光,如同囚禁不住的怒龙,从那裂纹之中疯狂地迸发了出来!那柄剑,在冰与火的极致对冲之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里到外,烧得通红!
李采臣“啊”的一声惨叫,再也握不住了,本能地就松开了手!
“当啷!”
一声脆响,那柄烧得通红的长剑,掉在了地上。可它并没有弹起来,而是……化了。
就跟那被扔在热锅上的牛油似的,那柄削铁如泥的“青锋剑”,就在师徒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迅速地,化作了一滩“滋滋”冒着青烟的、赤红色的……铁水。
院子里,一片死寂。只剩下那滩铁水,在青石板上,慢慢冷却、凝固的声音。
李采臣看着地上那滩奇形怪状的铁疙瘩,又看了看自己那双被冻得通红、又被烫得起了好几个大燎泡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师……师父……”他哆哆嗦嗦地说道,“您……您这剑……好像……也让弟子给……练坏了……”
玄阳子看着地上那滩“遗骸”,已经彻底没了脾气。
他没有骂,也没有叹气,只是默默地走上前去,蹲下身。
只是凑得很近,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铁水凝固后,形成的奇特纹路和色泽。
半晌,他才站起身,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用一种极其平静的、甚至带着点得出“学术结论”意味的口气,对李采臣说道:
“徒弟啊,为师觉得,你日后若是没了饭辙,倒是可以去城里的铁匠铺,应个差事。”
“啊?”李采臣没懂。
“为师方才瞧了,这铁水,火候均匀,杂质尽除,已是上等的‘百炼精钢’。”玄阳子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凭你这手‘空手炼钢’的绝活,想必,生意一定不错。”
说完,他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就往前院走去,那背影,萧瑟得,就跟个刚输光了家产的赌徒似的。
李采臣看着师父那萧瑟的背影,心里这个悔啊!可悔也没用。
玄阳子彻底死心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他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让他尝试了“阵法”。
结果,不出所料。
他让李采臣去布置一个最简单的、只需要三块玉石就能启动的“三才聚灵阵”。李采臣把阵布好了,自己个儿往那阵眼一站,想着用自个儿这身“仙体”,给这阵法“加持”一下。
好嘛!
他体内的“雷罡”,就跟那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似的,“轰”地一下,就顺着阵法的能量回路,冲了进去!
只听“砰!砰!砰!”三声脆响!那三块用来做阵基的、价值不菲的玉石,就跟三颗小号的手榴弹似的,当场就爆成了漫天的齑粉!
李采臣看着那漫天的玉石粉末,被风一吹,洋洋洒洒地落了自己一头一脸,他整个人都麻了。
他寻思着,自个儿这哪是“万法不通”啊,这分明就是“万法克星”!
练气,气炸。
画符,符炸。
使剑,剑炸(化了)。
布阵,阵炸。
“好家伙,” 他心里头苦笑一声,“我这要是去了战场,都不用扛枪,直接往人家军火库里一站,敌人就得不战自溃了。”
自此,玄阳子,算是彻底绝望了。
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整整一天一夜,没出门,也没吃饭。
李采臣和白七姑,就在门外提心吊胆地守着,生怕师父想不开,自个儿先“飞升”了。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那扇紧闭的房门,才“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玄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他那张平日里高深莫测、仙风道骨的脸上,此刻显露出一种无奈至极、心力交瘁、疲惫不堪等等交汇在一起无法言说的表情。
李采臣两口子连忙迎了上去。
李采臣看着师父关心的说到:“师父,您老人家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饿了。媳妇,快去给师父做饭。”
白七姑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去了厨房。
玄阳子看着还候在门边的李采臣,那眼神,就跟看着一个……嗯,一个他自己亲手造出来的、无论如何都得认了的……孽。
他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对着李采臣,说出了这一天一夜反复扪心自问的一句话:
“贫道……到底收了个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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