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事件处理局的旋转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嗡鸣。陈默站在大厅中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龙纹玉佩。七点十七分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如同他此刻纷乱的思绪。
前台的接待员小张正低头整理文件,她鬓角的碎发垂落的弧度,与陈默记忆中爆炸前的最后一瞥分毫不差。更诡异的是,她手中的钢笔正在漏墨,黑色的墨水在文件上晕开,形成一个齿轮的形状,与老苏钟表店里的第七枚齿轮完全吻合。
“陈默哥?” 小张抬起头,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李队在顶楼会议室等你,说有紧急情况。”
陈默的后背瞬间绷紧。他清楚记得,昨天这个时间点,李队正在医院陪护林薇。而且眼前的小张,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银戒指 —— 那是十七名牺牲队员中,通讯员小赵的遗物,李队曾在第九章的悼念仪式上为他戴上过。
“知道了。” 陈默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目光扫过大厅角落的饮水机。机器的出水口正滴下浑浊的液体,在水桶底座积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倒映出的人影不是他自己,而是五年前的苏晴,正举着桃木剑指向他的心脏。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陈默数着跳动的楼层数字。当数字停在 “7” 时,电梯突然剧烈晃动,顶灯炸裂的瞬间,他看见轿厢壁的反光里,自己的脸正在分层 —— 表层是现在的模样,中层是爆炸后的焦黑,底层是三十年前育婴堂里那个戴虎头帽的小男孩,眉眼间竟与顾长风有几分相似。
“原来如此。”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冰水浇透。他终于明白龙纹玉佩为何会选中自己,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密码 “”,不仅是阻止循环的密钥,更是他与顾长风血脉相连的证明 —— 他是顾长风从未公开的私生子,那个被刻意抹去的 “第八个齿轮”。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浓烈的檀香扑面而来。顶楼的走廊铺着暗红色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两侧的相框里,所有队员的照片都在微微晃动,相框边缘的金属花纹正在缓慢变形,逐渐连成一个完整的星轨图案。
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李队的声音,夹杂着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必须在明早七点十七分前找到所有记忆碎片,否则时间褶皱会彻底吞噬现实……”
陈默推门而入的瞬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李队坐在长桌主位,面前摊开的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着七个红点,正是前几章出现过的所有诡异事件地点。而他指间夹着的香烟,烟灰已经积了两厘米长,却迟迟没有掉落 —— 这是意识被篡改的典型特征。
“你来了。” 李队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林薇刚才发来消息,老苏钟表店发生爆炸,现场发现了苏晴的骸骨,手里还攥着半块龙纹玉佩。”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玉佩依然温热,但表面的龙纹似乎淡了几分。李队的话里藏着致命的破绽 —— 林薇此刻应该还在医院,而且苏晴的骸骨早在第九章就被净化,绝不可能出现在钟表店。
长桌另一端的阴影里,缓缓站起一个人影。林薇穿着一身白色病号服,手中的光谱仪屏幕漆黑一片,她的脖颈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正在渗出黑色的血液,与影界之门打开时的能量颜色完全一致。
“陈默,我知道你是谁。” 林薇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她抬手抚过伤口,指尖沾染的黑血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齿轮,“你和顾长风一样,都想利用时间循环达成自己的目的。”
陈默后退半步,掌心凝聚起功德光刃。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林薇身后的墙壁,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倒影正在上演着诡异的一幕:李队举着桃木剑刺向林薇,苏晴的灵魂从齿轮中挣脱,顾长风抱着燃烧的煤油灯站在育婴堂前,而镜中的陈默,正将龙纹玉佩按在母亲的墓碑上。
“这不是真的。” 陈默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功德之力正在紊乱,龙纹玉佩的温度忽高忽低,像是在抗拒着某种熟悉的力量。
“那什么是真的?” 李队突然冷笑起来,他掐灭香烟的瞬间,烟灰落地的轨迹变成了一行字,“你母亲的死不是意外,是她用自己的灵魂加固了时间锚点。”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陈默脑中炸响。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神,那种释然的微笑里,藏着的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某种完成使命的欣慰。龙纹玉佩在这一刻爆发出灼热的温度,一段尘封的记忆碎片冲破阻碍,涌入他的脑海 ——
暴雨夜的医院走廊,母亲颤抖着将玉佩塞进他手里,病房的窗户上,顾长风的身影一闪而过,他嘴边的口型无声地说着:“让她活下去。”
“她是自愿的。” 林薇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与母亲的声线逐渐重合,“顾长风用你的命威胁她,她选择用自己的灵魂换取时间循环的延续,只为让你有机会找到打破循环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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