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城北钟表厂的铁门就已被晨露浸湿。陈默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外，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布偶，那微弱的暖意透过布料传来，与胸口龙纹玉佩的温热遥相呼应。他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为的是探查周围的环境。
“系统，扫描半径五百米内的能量场。”
“扫描中…… 检测到三处异常能量源，均位于钟表厂内部。其中主能量源位于钟楼顶端，波动特征与特级诡异物吻合，疑似‘影’所需的第三件祭品。”
陈默抬头望向那座矗立在厂区中央的钟楼。红砖墙体布满弹孔般的孔洞，裸露的钢筋在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指针永远停在十二点整的钟面蒙着厚厚的灰尘，却依然能看出曾经精致的雕花 —— 那是七个齿轮相互咬合的图案，与第六章老城区育婴堂照片里的窗棂花纹如出一辙。
“看来‘影’对七这个数字格外执着。” 陈默将噬魂铜镜的碎片和翠喜残留的水纹晶体从背包里取出，用特制的符文布袋装好。这两个物件散发着微弱的阴寒气息，与他体内的功德之力形成奇妙的制衡。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薇提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箱快步走来，晨光在她的发梢镀上金边。“李队已经带人在厂区外围布控，通讯器调到加密频道，三分钟联络一次。” 她将一个微型耳机塞进陈默耳中，“箱子里是局里最新研制的干扰器，能屏蔽特级以下诡异物的精神影响。”
陈默接过金属箱，指尖触到箱底的凸起 —— 那是紧急求救信号器的按钮。“告诉李队，非到万不得已不要进来。” 他拉了拉衣领，遮住半张脸，“‘影’要的是我，别让其他人陷入危险。”
林薇的眼眶微微发红：“自己小心。”
推开铁门的瞬间，刺耳的 “吱呀” 声惊起一群乌鸦。它们扑棱着翅膀掠过钟楼，在灰蓝色的天幕上划出凌乱的轨迹，如同被撕碎的黑纸。厂区里的杂草已长到半人高，生锈的机械零件散落其间，阳光穿过布满孔洞的厂房玻璃，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陈默沿着被杂草覆盖的铁轨前行，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铁锈上，发出细碎的摩擦声。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铁锈混合的气味，吸入肺中带着金属般的涩味。他注意到铁轨旁的枕木上刻着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以七为一组，沿着铁轨一路延伸向钟楼，与第六章老城区门槛上的粉笔小人形成诡异的呼应。
“还有十分钟到正午。” 林薇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李队那边监测到钟楼顶端的能量场正在增强。”
陈默加快脚步，穿过一栋坍塌了大半的厂房。厂房中央的地面上，用白色石灰画着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里躺着五具锈迹斑斑的机械骨架，关节处还连着断裂的传送带，远远望去像是五个蜷缩的人形。他蹲下身，指尖抚过骨架的胸腔 —— 那里嵌着一枚生锈的齿轮，齿牙上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些是三十年前失踪的维修工人。” 陈默的声音低沉，“‘影’把他们的骸骨和机械融合，做成了能量传导装置。”
耳机里传来林薇敲击键盘的声音：“查到了，当年的火灾是人为造成的。五个工人发现了厂长走私军火的秘密，被灭口后伪装成意外。厂长的名字叫顾长风，三个月前死于心脏骤停，死时手里攥着一枚齿轮。”
陈默将那枚生锈的齿轮从骨架里取出，齿轮的中心有一个细小的孔洞，孔洞里卡着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五个穿着工装的年轻人，站在钟楼前笑得灿烂，其中一人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核桃手链 —— 那串手链此刻正挂在最右侧的机械骨架上，核桃表面的纹路已被磨得光滑。
“他们的怨念比童谣娃娃更重。” 陈默将齿轮收好，“因为不仅有死亡的痛苦，还有被背叛的愤怒。”
正午的钟声突然响起，沉闷的 “咚” 声从钟楼顶端传来，震得陈默耳膜发麻。他抬头望去，钟面的灰尘在声波中簌簌落下，露出隐藏在灰尘下的暗红色 —— 那是用鲜血绘制的符文，随着钟声的回荡，符文开始泛起红光，将整座钟楼笼罩在诡异的光晕里。
“陈默，能量场强度达到峰值！” 林薇的声音带着焦急，“李队说这是空间扭曲的前兆！”
陈默的脚下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那些躺在圆圈里的机械骨架开始转动，关节处的齿轮相互咬合，发出 “咔哒咔哒” 的声响，五具骨架缓缓站起身，空洞的眼眶里亮起红光，断裂的传送带化作他们的手臂，末端的金属钩子泛着寒光。
“看来迎客的来了。” 陈默将装有祭品的布袋放在地上，掌心凝聚起功德光刃，“告诉李队，准备应对空间裂缝。”
五具机械骨架同时朝他扑来，金属钩子带着破风之声横扫而来。陈默侧身避开，光刃顺势斩向最左侧骨架的膝盖，却只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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