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凡刚走下擂台，还未回到休息区，一位身穿灰色长袍、袖口绣着复杂银色阵纹的老者，便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清澈明亮，带着一种洞察秋毫的锐利，周身气息晦涩深沉，远非张远山之流可比。
“小友，请留步。”老者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不凡停下脚步，心中一凛。此人给他的压力，甚至超过了一些家族长老。“前辈有何指教？”他抱拳行礼，不卑不亢。
老者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张不凡，仿佛要将他里外看透：“老夫莫怀远，忝为清河郡阵法师协会副会长。方才观小友破阵，手法……颇为奇特，不知师承哪位阵法大家？”
阵法师协会副会长！台下离得近的一些人听到这个名号，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张不凡的眼神更加不同。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跺跺脚清河郡都要震三震的存在！
张不凡心念电转，知道无法用寻常借口搪塞。他略一沉吟，恭敬答道：“回莫大师，晚辈并无阵法师尊。方才破阵，不过是侥幸窥得那阵法灵力流转的一丝规律，取巧而已。”
“取巧？”莫怀远眼中精光一闪，显然不信，“那张远山虽不成器，但其‘小云雾锁灵阵’已得三分真髓，等闲练气后期修士陷入其中也需费一番手脚。你却能瞬息间直指核心，一击破之！这绝非‘侥幸’或‘取巧’二字可以解释。”
他上前一步，目光更加锐利：“告诉老夫，你是如何看穿阵法节点，又是如何找到那条避开所有陷阱、直抵核心的路径的？”
这个问题，也正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张不凡知道，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心念沟通直播间。
【数学使我快乐】：“凡哥，可以将阵法理解为多维空间几何结构，节点是坐标，灵力流是向量！”
【物理课代表】：“能量场分布不均，存在势能梯度和薄弱环节！”
张不凡组织了一下语言，抬头迎向莫怀远探究的目光，平静开口：“晚辈虽未系统学习阵法，但平日喜观察万物运行之理。晚辈观那雾气生成与流转，并非杂乱无章，其内灵力如同水流，有主干，有支流，有汇聚之点，亦有分散之处。那维持雾气不散、汲取灵力的核心，便是所有‘支流’最终汇聚的‘源头’。”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路径……雾气看似弥漫，实则灵力分布厚薄不均。晚辈只是寻着那灵力最为‘稀薄’、干扰最小的缝隙前行，如同……在密林中寻找野兽踏出的小径一般。”
他将复杂的数学建模和物理场分析，用了一种相对易于理解的、观察自然现象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然而，这番话听在莫怀远耳中，却无异于惊雷！
观察灵力流转规律？寻找能量分布的“缝隙”和“小径”？
这需要对灵力有着何等恐怖的微观感知力和空间想象力？！这简直是一种天生的、直指阵法本源的“道感”！比单纯学习阵图、背诵口诀，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莫怀远脸上的淡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现瑰宝般的激动与热切。他紧紧盯着张不凡，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好一个观察万物运行之理！好一个寻找灵力缝隙！小友，你可知你拥有的是何等罕见的天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郑重道：“张不凡是吧？你可愿拜入老夫门下，专修阵道？以你的天赋，假以时日，成就必在老夫之上！阵法师协会的资源，也将向你倾斜！”
直接开口收徒！还是阵法师协会的副会长！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羡慕、嫉妒、难以置信的目光几乎要将张不凡淹没。这可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机缘！
张不凡也是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位莫大师如此直接。拜师？专修阵道？
他确实对阵法感兴趣，尤其是这种能够用科学知识解析的力量体系。而且，阵法师身份尊崇，资源丰厚，对他目前的处境极为有利。
但是，他的根本是《混沌本源经》，是通往大道的追求。阵法可以作为辅助，却不能成为主修。更何况，他身上的秘密太多，直播间、穿越者的身份，都不宜与这等强者过于亲近。
心思急转间，张不凡已经有了决断。他再次抱拳，语气诚恳却坚定：“多谢莫大师厚爱！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晚辈志在仙道，阵法虽妙，却只想作为护道之术涉猎，恐难专心致志，深入钻研，怕辜负了大师的期望。”
他拒绝了？！
他竟然拒绝了莫大师的收徒邀请？！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天大的馅饼，他竟然不要？
莫怀远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亲自开口，竟然会被一个练气期的小辈拒绝。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更多的却是惋惜和不解。
“你可知，你拒绝的是什么？”莫怀远沉声道。
“晚辈知道。”张不凡目光清澈，“是通天坦途。但晚辈的道，想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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