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问:“如果你用剑,遇上用刀的同境界对手,怎么打?”
白晔想了想:“他势猛,我不能硬接……要游走,找破绽?”
“对了一半。”郑南点头,“刀势一起,很难打断。但刀重,变招慢。你要在他发力间隙切入,攻他必救。记住,打刀客,不能怕,也不能莽。”
白晔认真记下。
棍。
郑南从架上抽出一根齐眉棍,白蜡木制,油光发亮。
“百兵之祖,最朴素的兵器。”他双手持棍中段,轻轻一抖,棍身弯出弧线,“棍无刃,靠的是震、扫、戳、点。看起来简单,练到高深处却最难。”
他忽然转身,一棍横扫。
棍风呼啸,卷起地上尘土形成一个半圆。
“棍的力道是透的。”郑南收棍,“你挡一刀,只是挡刀刃。挡一棍,力道会透过棍身传到手上,震得你虎口发麻。所以对棍,要么卸力,要么硬碰硬用更强内力压回去。”
顾新在旁边轻声道:“郑前辈,我见过一位用棍的高手,他能一棍点在石头上,石头表面不破,内里却碎成粉。”
“那是‘透劲’。”郑南点头,“棍法练到极致,劲力能透物传导。所以别以为棍无刃就好对付——被打中内脏,比挨一刀还惨。”
白晔下意识揉了揉胸口。
郑南笑了:“知道怕就好。江湖上死得最快的,就是不知怕的愣头青。”
戟。
兵器架上没有戟,郑南走到场边,从自己带来的布袋里抽出一件。
这是一柄短戟,戟头有月牙刃,寒光森森。
“戟是奇兵。”郑南单手挥了挥,戟刃划出诡异弧线,“结合枪和戈的特点,能刺能勾能割。战场上,戟是用来破甲勾马的。”
他做了一个勾拉的动作:“看见没?这月牙刃不是摆设。你一剑刺来,我戟头一勾就能带偏你的剑,同时前刺。戟法复杂,难练,但练成了极难对付。”
李田凑过来:“郑叔,你还会戟法?”
“略懂。”郑南笑道,“我年轻时什么兵器都摸过。戟这东西,现在用的人少了,但江湖上还有几个老家伙会使。比如北边‘月牙老怪’,一柄戟耍得出神入化。”
他看向白晔:“遇上用戟的,记住两点:一是别被勾住兵器,二是小心他变招。戟法多变,你永远猜不到下一招是刺还是割。”
白晔点头。
郑南放下戟,走向最后一部分。
暗器。
他没有从架上取东西,而是解开腰间皮带,取出几个皮套。
打开第一个,里面是一排飞刀,薄如柳叶。
“暗器,百兵之诡。”郑南捏起一柄飞刀,“这东西不光明正大,但实用。江湖险恶,不是每次都有机会摆开架势打。”
他手腕一翻,飞刀消失。
十丈外的木靶上,传来“夺”一声轻响。飞刀正中靶心,只露出刀柄。
“好手法。”辛云忽然开口。他是杀手,最懂暗器。
郑南看他一眼:“你也会?”
“会一些。”辛云道,“但没前辈精妙。”
郑南又取出几个皮套:飞针、铁蒺藜、金钱镖……
“暗器种类多,用法也多。”他一一展示,“有的淬毒,有的带响,有的能拐弯。但万变不离其宗——出其不意。”
他转向白晔:“你内力强,其实很适合练暗器。以气驭物,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不过你现在还早,先把剑练明白。”
白晔好奇地问:“郑伯伯,您最擅长哪种兵器?”
郑南笑了。
他把所有皮套收好,重新系回腰间,然后走到兵器架最中央。
那里挂着一对兵器——不是刀剑,也不是枪棍。
是一对铁尺。
乌沉沉,短而厚,方头无刃,像两根戒尺。
“这个。”郑南取下铁尺,在手里掂了掂,“我练了四十年。”
所有人都愣住了。
铁尺?这算什么兵器?
郑南看出他们的疑惑,笑道:“想不到吧?铁尺非刀非剑,长度不如枪棍,锋利不如刀剑。但它有个好处——”
他双手各持一尺,做了一个格挡的动作。
“它能破所有兵器。”
郑南眼神忽然锐利起来:“刀砍来,我铁尺一架,能卡住刀刃。剑刺来,我铁尺一敲,能震偏剑尖。枪扎来,我铁尺一拨,能带偏枪杆。棍扫来,我铁尺硬接,反震回去。”
他看向白晔:“知道我为什么叫‘武器大师’吗?”
白晔摇头。
“因为我会用所有兵器。”郑南说,“但更因为,我知道所有兵器的弱点。而铁尺,就是专门打弱点的兵器。”
他放下铁尺,走到白晔面前。
“今天给你讲这些,不是让你都学。”郑南认真道,“是让你知道,江湖之大,武功之博。你天赋再好,也不能小看任何人,虽然我擅长的是长枪,但是其他武器也要精通。”
白晔郑重行礼:“晚辈记住了。”
“记住就好。”郑南拍拍他肩膀,“明天开始,我教你控制内力。你那‘剑雨’要是能凝成三五十道实质剑气,龙象境内就够用了。”
李田插嘴:“郑叔,我呢?我也听听?”
“你?”郑南瞪他,“你先把自己心结解了再说。问心境都卡多少年了?”
李田讪笑。
晨光渐亮,武场上众人身影拉长。
安若端着早饭从廊下走来,看见这一幕,轻轻笑了。
白晔转头看见她,也笑了,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江湖,还在前方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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