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通道的尽头,是一片幽静的山谷。谷中灵气盎然,草木葱茏,一条清澈的溪流潺潺流过,与碧游宫水府内的仙家气象和陨星湖畔的肃杀荒凉截然不同。这里似乎是水府某个偏僻的出口,连接着外界一处普通的灵秀之地。
林清舟从通道中踏出,立刻展开混沌神识扫过方圆百里。山谷静谧,只有一些低阶的鸟兽气息,并无修士踪迹。他稍稍放下心来,寻了一处背靠山崖、面朝溪流的隐蔽之所。
挥手间,九面阵旗没入地下,主阵盘置于身前。混沌匿空阵无声展开,将这片不大的区域笼罩。这一次,他没有刻意追求极致的隐匿,而是让阵法与周围的山势水气隐隐相合,仿佛此处天生就是一片灵气略浓的寻常福地,而非人为布置的洞府。
做完这些,他才真正放松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碧游宫一行,虽时间不长,却凶险频出,接连与影杀阁刺客、幽泉老怪、虚空盗、巡天殿等多方势力间接或直接交锋,更在星轨阁内强行引动浑天星图之力突破,可谓身心俱疲。
他褪下那件沾染了尘埃与淡淡煞气的黑色斗篷,换上一袭干净的青灰色常服。就着清凉的溪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感觉让他精神微微一振。然后在溪边一块平坦的大青石上盘膝坐下,取出一个玉壶,接了些清冽的溪水,又捡了几片附近生长的、带有淡淡宁神香气的“静心茶叶”,指尖一缕温和的混沌之火燃起,慢悠悠地煮起茶来。
火光跳跃,茶香渐起。林清舟没有立刻入定修炼,而是任由思绪缓缓流淌,回顾着此行得失。
修为突破至炼虚中期,混沌道基进一步夯实,“混沌道种”的萌芽更加清晰,对星辰、空间法则的感悟加深,这是最大的收获。
得到了明确的、疑似指向“墟界”的星图坐标,这是最重要的线索。
收获了“碧水星兰”虽已送出,但结了善缘、帝怨结晶已炼化、星辰本源气尚在、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材料和从陨落修士身上得来的储物袋。
麻烦则是结下了不少:巡天殿的追杀必然升级;被幽泉老怪注意到了异常;招惹了难缠的虚空盗组织;还有影杀阁那神出鬼没的刺客……
“债多不愁。”林清舟自嘲地笑了笑,端起煮好的清茶,抿了一口。茶味微苦,回味却有一丝甘甜,沁人心脾。他望着眼前叮咚流淌的溪水,以及溪对面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不知名野花,心神渐渐沉静下来。
修仙之路,本就是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想要超脱,想要追寻那虚无缥缈的永恒大道,怎么可能一帆风顺?这些麻烦,不过是路上的荆棘与磨刀石罢了。
饮尽杯中茶,他正式开始闭关调息。
首先,是稳固炼虚中期的境界。他内视丹田,那混沌原点比之前更加凝实,缓缓旋转间,自有一股浑厚磅礴的韵律。上方的混沌元珠光华内蕴,与他神魂的联系更加紧密。初成的“混沌道种”如同一颗微尘,悬浮在原点核心,虽渺小,却散发着顽强的生命力与成长潜力。
他运转《混沌剑诀》,引导着体内的混沌灵力沿着更加宽广坚韧的经脉缓缓流淌,温养着因强行突破而有些许疲惫的神魂与肉身。天地间的灵气被混沌道域自然吸纳、转化,汇入他的体内,如同涓涓细流,补充着消耗,夯实着基础。
这个过程不急不躁,如春风化雨。他不再追求迅猛的精进,而是注重“圆满”与“掌控”。每一缕灵力的运转,每一分神识的延伸,都力求圆融无碍,如臂指使。
三日后,境界彻底稳固,状态恢复至巅峰。
接着,他开始整理此次的实物收获。
首先是最重要的——墟界坐标。他将从定界星盘中得到的详细星图与坐标,以神念反复勾勒、铭记,确保绝无差错。然后取出那枚“墟界令”,两相对照。令牌背面的模糊星图,果然能与新得的星图局部吻合,尤其是那处被标记的坐标点,在令牌星图上对应着一片极其黯淡、几乎难以察觉的区域。
“看来,这墟界令确实是关键信物之一,或许不仅是线索,更是进入那‘墟界’的凭证。”林清舟若有所思。他将墟界令小心收好,与记载坐标的玉简放在一起。
然后是那团“星辰本源气”。此物精纯无比,对他虽无直接修炼助益,但价值极高。他将其重新封印在一个更稳妥的玉匣中,留待日后交换急需之物,或用于特殊场合。
接着是几个得自陨落修士(主要是血狼团伙和之前古战场遭遇的劫匪)的储物袋。他逐一破开禁制,将里面的东西倾倒出来。灵石堆积如山,但多是中下品,上品灵石不多。各种丹药、符箓、材料、法器琳琅满目,但品阶普遍不高,偶有几件不错的,也入不了他的眼。
他挑挑拣拣,将一些还算有价值的材料、几瓶功效特殊的丹药、以及所有灵石分类收起。那些用不上的低阶法器和杂物,则集中到一个袋子里,准备找机会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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