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道细微至几乎不可察的乌光闪过。
那名喊叫之人咽喉瞬间被洞穿,声音戛然而止,尸体砰然倒地。
出手快如鬼魅,厅中绝大多数人甚至未能看清动作。
唯有少数几人瞥见,那抹乌光源自宋海哗宽大衣袖下微动的手指。
宋海哗慢条斯理地取出一方丝帕擦了擦手,宛若拂去一丝尘埃,声音依旧阴柔,带着几分歉疚:
“荆兄,实在抱歉。此獠死到临头还要胡言乱语,污人清誉,小弟一时不忿,出手替你料理了,还望荆兄莫要见怪。”
荆南天深深看了宋海哗一眼,继而哈哈一笑:
“宋家主出手倒是爽快。”
他不再多言,挥手示意:“拖下去,一并处置。”
剩余俘虏顿时面如死灰,哭嚎求饶之声骤起,却被如狼似虎的荆家弟子迅速拖离大厅。
地面上的血污旋即被侍从擦拭干净,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荆南天神色如常,笑容重新堆起,朝李慕玄与柳如絮拱手道:
“一点小插曲,让韩执事、苏仙子见笑了。”
李慕玄面色冷硬,只是微微抱拳,声音平淡无波:“荆家主处理家务事,我等不便置喙。”
语气公事公办,毫无波澜。
一旁的柳如絮则轻颔首,唇角依旧噙着那抹温和浅笑,声音清越:“荆家主言重了。”
荆南天笑道:“哈哈,好,诸位道友,请继续,尽兴!”
丝竹声再起,侍者穿梭添酒送肴。
厅内恢复了交谈之声,只是那喧闹之下,隐隐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与寒意。
人人脸上带笑,眼神却各藏深意。
陈玄默默立于孙芸身后稍远的位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心中波澜不惊,唯有蛰伏之念愈坚。
歌舞渐歇,丝竹余音袅袅散去,宴厅内的觥筹交错之声也渐渐平息。
众人皆以为风波已过,宴会将安然收场。
便在此时,荆少峰自席间长身而起,步履沉稳行至厅中,朝宋圭所在方向拱手,声音清朗却不失威仪:
“久闻宋兄家学渊源,法术精妙,少峰不才,伤势初愈,也想讨教一二,不知宋兄可愿赐教?”
满场霎时一静。
方才那场无声交锋余波未散,此刻荆家少主竟亲自下场邀战,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宋圭脸上那抹惯常的虚伪笑意骤然僵住,眼神闪烁,下意识望向其父。
宋海哗面色一沉,放下手中玉杯,阴柔嗓音响起,试图转圜:
“荆贤侄说笑了。你伤势方愈,正宜静养,圭儿修为粗浅,岂是贤侄对手?今日乃喜庆之时,切磋万一收手不及,伤了和气反为不美。不如……”
话未说完,荆南天便大笑打断:
“宋老弟过谦了!谁不知宋贤侄尽得你真传,一手符法精妙非凡,年轻一辈中亦属翘楚。
莫非……是怕圭儿不敌我这儿刚刚伤愈的小子?若是如此,那便作罢。”
此言一出,宋海哗眼角微不可察地一抽。
他素来自矜身份,极好颜面,方才死士被当众逼反虽已灭口,仍觉颜面有损。
此刻被荆南天当着玄渊宗使者与满堂宾客如此挤兑,若再推拒,宋家畏怯之名恐怕立时坐实。
周遭目光汇聚,夹杂着细微议论与玩味之色,更令他如芒在背。
他心念电转。
荆少峰虽天赋异禀,但重伤初愈,修为必未复巅峰。宋圭同为炼气七层,身上不乏精品符箓法器,未必会输。若能胜之,正好挽回颜面。
权衡一瞬,虚荣终究压过谨慎。宋海哗冷哼一声,面上挤出一丝淡然:
“荆兄既如此盛情,圭儿,你便向少峰贤侄请教几招吧。切记,点到为止。”
荆南天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接口:
“好!既是助兴,便不宜动用法器,以免收不住手,惊扰宾客。你我两家添个彩头,我荆家出三株三百年份的‘赤阳参’,宋家便出三沓贵坊特制的‘金罡破甲符’,如何?”
宋海哗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应道:“就依荆兄。”
心中却暗骂荆南天老奸巨猾。
禁用法器,宋圭符箓之利便大打折扣。
荆南天随即向玄渊宗李慕玄、柳如絮拱手:“还请二位道友做个见证。”
李慕玄面色冷硬,微微颔首。
柳如絮亦浅笑点头:“份内之事。”
众人移步至厅外开阔广场。
荆少峰与宋圭相隔十丈,对面而立。
荆少峰青袍微动,神色平静,周身气息却如古木逢春,内蕴勃勃生机,沉稳中透着一股自然的韧性。
宋圭深吸一口气,压下杂念,眼神变得专注。
此战关乎颜面,绝非儿戏。
周身水汽隐隐汇聚,灵力波动绵长而灵动,显露出扎实的水系功法根基。
场边,陈玄目光凝聚,屏息凝神。
这是他首次亲眼目睹炼气后期修士之间的正式较量,双方皆出身世家,所学不凡,正是观摩法术运用与灵力操控的绝佳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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