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顶灯昏黄,光线苟延残喘,只勉强勾勒出栀模糊的轮廓。优灵缩在转角冰冷的阴影里,像墙角一道静止的暗痕。
她看着栀,那个身影在昏暗光线下无声地忙碌着——检查弹匣,将冰冷的金属压入枪膛,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过分沉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短刃被插进腿侧的刀鞘,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最后,她套上那件深色、几乎能吸光的作战外套,拉链从下至上,合拢的细微声响如同蛇行于枯叶之上,宣告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隔绝。
优灵屏着呼吸,指尖无意识地抠进粗粝的墙面。又是这样。独自行动,像一把孤绝出鞘的刀,连刀光都吝于向旁人展露。一股闷气堵在胸口,烧得喉咙发干。这家伙,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她心里无声地抱怨着,几乎能想象出栀独自踏入那片黑暗时,脸上那副“我能搞定一切”的冷硬表情。她讨厌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尤其当危险的气息如此浓郁地弥漫开来时。
那目标——一个深潜于城市污浊下水道中的组织,优灵听说过他们的“杰作”。非法的人体强化实验,试图在活人身上强行唤醒崩坏能,制造出扭曲的、非人的力量。结果?失败品堆积如山,成了被抛弃的垃圾和城市角落新的污染源。该被铲除吗?优灵眼神冰冷。
毫无疑问。这些渣滓,连呼吸都是对空气的亵渎。她只是不忿,为什么执行者总是栀独自承担这份黑暗的重量?为什么……不能是她?她想起来了这次不仅仅只是为了暗中保护栀,还有……看一看他们那群人所谓的将崩坏兽的DNA融入人类中走廊尽头,脚步声终于响起,坚定地敲打着地面,朝着基地深处通往地下的入口走去,每一步都踩在优灵紧绷的神经上。
她不能再犹豫了。优灵深吸一口气,冰冷带着铁锈味的空气刺入肺腑,她像一滴融入墨汁的水,悄无声息地滑出阴影,紧随其后。心跳在寂静中擂鼓,她强迫自己融入这份黑暗,成为它的一部分。
距离必须精确——太近会被察觉,太远会丢失目标。视线紧紧锁住前方那个模糊却挺拔的背影,如同猎鹰锁定唯一的猎物。耳中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流的嗡鸣和前方那稳定得近乎冷酷的脚步声。
空气变得越来越糟。基地深处通往地下的入口,厚重的金属门无声地滑开,一股混杂着机油、霉烂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甜气味扑面而来,浓烈得几乎有了实体。是地下废弃工业区的味道,崩坏能侵蚀后遗留的金属锈蚀和管道渗漏的污水混合发酵,沉闷地压在胸口。
优灵闪身躲在一根粗大的、布满冷凝水珠的管道后面,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刺入皮肤。前方,栀的身影在巨大、锈迹斑斑的工业设备投下的扭曲阴影中一闪而没,快得像一道撕裂黑暗的幽光。脚步声消失了。
优灵的心猛地一沉,血液似乎瞬间凝固。被发现了?她几乎是本能地蜷缩得更紧,将自己更深地埋进管道与冰冷水泥墙构成的夹角里,连呼吸都彻底屏住。
冰冷的汗珠沿着额角滑落,痒痒的,她不敢抬手去擦。时间在绝对的寂静中被拉扯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重锤敲在神经上。只有远处不知何处管道滴水的单调声响,滴答,滴答,如同倒计时。
几秒钟后,前方那片更深沉的黑暗里,传来几声极其轻微的、几乎被水滴声掩盖的摩擦声。
紧接着,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短促得如同被掐断了喉咙。然后是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响,噗通。优灵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不是针对她的。是目标。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瞳孔在黑暗中努力扩张。前方是一个被废弃传送带环绕的、相对开阔的装卸平台。昏黄的安全灯苟延残喘,光线浑浊得如同劣质的油。
栀的身影就在那片浑浊的光晕边缘闪现。她的动作简洁到了极致,没有丝毫多余的力量浪费,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指向致命之处。一个穿着肮脏工装、手持铁棍扑上来的壮汉,被她侧身让过锋芒,手臂顺势缠上对方脖颈,一拧。清脆的骨裂声在空旷中显得异常刺耳。另一人从侧面阴影中举枪,手指刚搭上扳机,一道乌光闪过,栀掷出的匕首已没入他的咽喉,将他钉在身后的锈蚀铁架上,身体无力地抽搐。干净。利落。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执行着删除指令。
优灵默默看着,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复杂难辨。担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但另一种更强烈的认同感也在悄然滋长。就该这样。面对这些以人命为燃料、制造扭曲怪物的渣滓,任何迟疑都是对无辜者的残忍。
谈判?饶恕?
优灵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是无用的伪善。暴力,唯有纯粹、高效的暴力,才是此刻唯一的语言,是清扫污秽最直接的工具。她认同这种力量,认同这种以黑暗制裁黑暗的方式。
因为有些东西,就该被彻底抹除,不留一丝痕迹。然而,就在这份认同感悄然稳固的瞬间,一个冰冷的词毫无征兆地刺入脑海——融合战士。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冰水,瞬间炸开一片混乱的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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