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她就在这土炕上时睡时醒。陈铮的母亲,那位被称为“周姨”的妇人会定时进来喂她吃药、喝点稀粥。
谢知衡大多时间只是沉默地接受,偶尔因为实在没胃口摇头拒绝,也不会像真正的小孩那样闹脾气。她大部分时间都望着糊墙的旧报纸发呆,或者透过小小的窗户看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她又听到了周姨和陈铮在外间的低声交谈。
“这孩子……从醒来就没哭过也没闹过,问啥也不说,眼神直勾勾的……不会是那天烧坏了脑子,或者吓傻了吧?”周姨的声音充满担忧。
“妈,别瞎想,丫蛋只是病了没精神。”陈铮的声音总是那么沉稳。
“唉,希望是吧。真是可怜。谢家妹子那么好的人。咱们既然决定养她,就算她真……真有点不好,也得照顾好她。”周姨叹息着。
谢知衡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以为她是个弱智?她只是懒得理人,懒得适应,更懒得装成一个七岁的、刚刚失去父母的农村小女孩。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烦躁和抑郁——落后的环境、贫乏的物质、叵测的人心,还有这具什么都做不了的弱小身体。
再说,你们叫谢丫蛋,关我谢知衡什么事?
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白眼正好被再次进屋来看她情况的陈铮捕捉到了。
陈铮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
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个与他母亲担忧完全不符的、带着明显嫌弃和无语意味的白眼,那绝不是一个“傻了”的孩子会有的表情。
他走到炕边,看着又把视线投向窗外、一脸“莫挨老娘”表情的小女孩,忽然低声开口:
“你没傻,对不对?”
谢知衡心里微微一动,但依旧没回头看他。
陈铮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就是懒得搭理我们,觉得我们很烦,觉得一切都很没意思,是吧?”
谢知衡有些惊讶了。这个十二岁的少年,观察力竟如此敏锐?
她终于缓缓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依旧没什么表情。
陈铮看着她的反应,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没有再追问,只是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弯了一下。
“村里小学快开课了,等你病好了,送你去识字。”他换了个话题。
谢知衡皱眉。去上这里的农村小学?学什么?识字?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是巨大的浪费生命。
烦。
这日子过得一点盼头都没有。
她再次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
陈铮看着她这副“抗拒上学”的模样,倒是觉得更有趣了,也更确信她绝对不傻。
他克制住摸她凌乱的头发的冲动,起身出去了。
谢知衡的身体在草药和休息中慢慢好转,虽然依旧瘦弱,但高烧终于彻底退了。她能下炕走动了,但活动范围基本仅限于陈家的院子里。
陈家也很穷,土坯房只有两间,周姨住里间,原本陈铮住外间,现在外间搭了个简易的温暖土炕给谢丫蛋睡,陈铮则临时在堂屋打了地铺。吃的多是糙米、红薯、野菜糊糊,少见油腥。日子清苦得让习惯了现代文明便利的谢知衡感到绝望。
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每天不是发呆、做点活,就是观察院子里有限的几种植物和昆虫。
周姨看她总是安安静静、不哭不闹也不玩,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越发忧心忡忡,跟邻居大娘聊天时,忍不住叹息:“丫蛋那孩子,心思重,也不爱说话,怕是那次真落下病根了……”
于是,“谢家丫蛋被吓傻了/烧傻了”的传言,渐渐在小小的村子里传开了。
只有陈铮知道,每次有人用同情或探究的目光打量她,或者私下议论时,那个看似发呆的小女孩眼底深处会飞快地掠过一丝不屑和无语。
有一次,他看着她又对着墙角一队蚂蚁看了半天,忍不住问:“你在干什么?”
谢知衡头也没抬。
过了很久,见他还不走,便用一种平板无波的语调回答:“看蚂蚁。”
陈铮:“……”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
谢大宝一家显然没死心。
虽然那天被陈铮震慑住,又碍于周姨在村里的口碑不错,暂时没敢明着再来陈家抢人——谢丫蛋家那点家产其实也就几间破屋和少许口粮,早已被他们快饿死的疯狗一般迅速占领和搬空,村支书都来不及劝——但他们总觉得谢丫蛋待在陈家名不正言不顺,时不时就想来找点茬,或者试图把“傻了”的丫蛋弄回去,好看管起来,顺便还能指使她干活,长大了再卖了得彩礼钱。
一天,谢知衡觉得自己身体好了些,想着总不能一直窝在家里,便打算去村子附近稍微走走,熟悉环境。
她听了村人聊天的闲话,抛去没用的信息,知道现在是1955年了。还稍微熟悉了地形。
正打算打道回府,离院子没多远了,却被谢大宝和他两个弟弟堵在了偏僻的村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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