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悄然流逝,结城三日月在这个由冰冷杀手和天才科学家组成的特殊家庭里,已经生活了一段不短的日子。
最初的恐惧和隔阂,在伽容无微不至的温柔和琴酒那别别扭扭、却又真实存在的庇护下,渐渐消融。
三日月很快发现,这位看起来如同西伯利亚寒风般凛冽的“父亲”,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他不会像训练营里传闻的那些教官一样,动辄打骂,以折磨人为乐。他只是……非常严格,且缺乏耐心,尤其在对“弱者”的态度上。
但只要你完成了他的要求,或者像伽容爸爸说的那样,“偶尔撒个娇”,他最多也就是冷哼一声,或者释放点冷气,并不会真的伤害你。
今天对琴酒来说是个难得清闲的日子。伽容一早就去了核心实验室,进行一个关键阶段的封闭研究,预计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琴酒处理完手头几份简单的任务报告后,看着在安全屋客厅里安安静静看儿童图册的三日月,眉头习惯性地蹙起。
太瘦弱了。虽然伽容明确表示过,三日月年龄还小,骨骼和肌肉都未发育完全,不适合过早进行枪械训练,那会影响他手的骨骼生长和稳定性。但格斗……总可以开始了吧?
总不能一直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于是,琴酒难得地“纡尊降贵”,亲自将三日月带到了组织某个不对外开放的、专供代号成员及其亲信使用的私人训练场。
训练场内充斥着消毒水、汗水和金属的气息。琴酒言简意赅地讲解了几个最基础的格斗姿势和发力技巧,然后便是毫不留情的实战对练——当然,是他单方面“指导”三日月。
小小的身影在铺着软垫的地板上一次次被撂倒,又一次次咬着牙爬起来。
汗水浸湿了他黑色的短发,精致的脸蛋上沾着灰尘,呼吸急促,细瘦的胳膊和腿都在微微发抖。那双藏着月亮的绀青色眼眸里,却没有泪水,只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终于,在又一次被琴酒轻易地用一个巧劲放倒后,三日月彻底脱力,呈“大”字形瘫在垫子上,胸口剧烈起伏,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琴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墨绿色的眼眸中满是不耐,冷声道:“小鬼,起来。这点程度就不行了?”
三日月把脸埋在柔软的垫子里,闷声闷气地反抗:“我就不!”
一股冰冷的低气压瞬间以琴酒为中心弥漫开来,训练场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感受到那熟悉的寒意,三日月却不像最初那样害怕了。
他扭过头,露出半张汗湿的小脸,那双月瞳眨了眨,带着点有恃无恐的狡黠:“父亲,你再这样放冷气,等我回去就告诉爸爸,说你偷偷带我来训练,还欺负我。”
伽容并不希望三日月过早接触组织的黑暗面,尤其是暴力的部分。今天带他来训练场,确实是琴酒瞒着伽容的。
琴酒的额角瞬间绷起一根清晰的青筋,握着伯莱塔都不会抖一下的手,此刻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他盯着地上那个敢威胁他的小豆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很好。”
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同意伽容领养这个小麻烦精?!
最终,琴酒还是黑着脸,弯腰,像拎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后颈皮一样,把瘫软的三日月从地上提溜了起来,夹在臂弯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训练场。
他带着浑身汗湿、蔫头耷脑的三日月,来到了组织总部大楼内,一间仅供高级代号成员使用的休息室。这里环境优雅静谧,提供酒水和小食,算是组织内部难得的、能让人稍微放松神经的地方。
琴酒将三日月放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自己则走到吧台前,对负责调酒的底层成员冷淡地吩咐:“一杯琴酒。”他顿了顿,瞥了一眼沙发上好奇张望的三日月,补充道,“……再给他一杯橙汁。”
“是,琴酒大人。”
很快,澄澈的酒液和一杯鲜榨的、插着小伞和吸管的橙汁被送了上来。
琴酒拿起酒杯,刚抿了一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走了过来。
“大哥!三日月!”伏特加憨厚地打着招呼,他在琴酒面前有些拘谨,但对三日月这个组织里罕见的孩子,态度还算温和。
琴酒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三日月也乖巧地喊了一声:“伏特加叔叔好。”
伏特加家里算是组织的“三朝元老”,祖辈便为乌丸家族效力,忠诚度经受过考验。
因此,BOSS破格给予了伏特加“基酒”的代号,甚至将一部分任务分发、协调的文书工作交给了他。这既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对老臣后代的安抚。
然而,BOSS显然也清楚伏特加的能力上限——忠诚有余,机变不足,是个实打实的“铁憨憨”。
于是,很自然地将伏特加“打包”塞给了能力出众、且需要可靠助手的琴酒,美其名曰“让他跟着你多学学”,实则是让琴酒看着他,别捅出什么篓子。伏特加也对琴酒心服口服,甘愿当个司机和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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