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瞥了一眼，回了一个系统自带的微笑表情，再无下文。
然后，是来自正规金融体系的“关怀”：银行信用卡中心的审核专员、网贷平台的AI客服和人工复核，一遍遍地确认着他的身份、工作、收入与借款用途。他以早已背熟的、无懈可击的台词应对，内心平静无波。
最后，是来自深渊的、带着血腥味的试探。某个小型网贷平台的还款日临近，系统的自动提醒短信从一开始的温和变得急促，最后变成了人工催收的、隐含威胁的电话。
“陈先生，您的款项即将逾期，如果再不处理，我们可能会联系您的家人和朋友，了解情况……”
陈默直接挂断，拉黑，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犹豫。恐惧？焦虑？愧疚？这些情绪是和平年代的奢侈品，在“生存”这座泰山面前，轻于鸿毛。
他看着手机银行APP里，储蓄账户的数字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而另一个隐秘的文档里，记录的负债总额也同步逼近一个天文数字。他的嘴角只有一抹冰冷的、略带嘲讽的弧度。
钱？债务？
三十九天后，这些虚拟的数字将彻底死亡。唯一永恒的，只有他“神国”里那万吨物资，以及堡垒那足以抵御地狱的墙壁厚度。
站在深夜的窗前，窗外是依旧车水马龙、醉生梦死的城市。他手中把玩着刚刚以三千元“捡”来、转手就能卖出三十五万的乾隆笔洗，指尖感受着瓷器的温润与历史的冰凉。
“庸碌众生，奔波一世，不过为这碎银几两。”
“而这碎银几两，在四十天后，便是衡量灵魂与肉体的唯一尺度。”
“现在，我正用这即将作废的旧世界的纸，为自己购买一张通往新纪元的神座门票。”
“还有什么交易，比这更公平？更划算？”
他低声自语，如同魔鬼的吟唱。随后，他将那价值连城的笔洗随手放进一个塞满废纸的鞋盒里，如同丢弃一件真正的垃圾。
末日倒计时，第35天。
初始资金池，已累积逼近三百万。
狩猎资本的枪声已然鸣响，狩猎人命的脚步，亦不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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