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将赵小胖安顿在医馆,看着他额头缠着绷带睡熟,转身走出屋时,暮色已漫过青云谷的石阶。晚风带着凉意,吹得他衣袍轻晃,手里还攥着那枚刻着张昊名字的毒匕首——这是今日最关键的证物,也是外门暗流涌动的铁证。
刚走到岔路口,就见两个身影候在槐树下,是外门的李师兄和王师姐。李师兄手里提着个药箱,王师姐捧着个食盒,见他过来,连忙迎上前。
“林师弟,听说你在黑风林遇袭了?”李师兄脸上满是关切,“我带了些疗伤药,你看看用不用得上。”
王师姐打开食盒,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米粥和小菜:“打了半天肯定饿了,先垫垫肚子。张昊那厮真是黑心,居然用毒匕首,还好师弟你机警。”
林辰看着两人,想起往日交集——李师兄曾在他练拳岔气时递过顺气丹,王师姐会在分发月例时悄悄多给他塞个灵果。但此刻,他指尖的毒匕首仿佛在发烫,张昊的嘴脸与眼前的关切重叠,让他莫名警醒。
“多谢二位好意。”林辰没有接药箱和食盒,“只是刚从执法堂回来,一身浊气,怕污了师兄师姐的东西。”他刻意扬了扬手里的匕首,“这证物还得送去存档,先走一步。”
李师兄的眼神在匕首上一闪,嘴角的笑容僵了瞬;王师姐连忙合上食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盒沿。这些细微的举动,都被林辰看在眼里。
待他走远,李师兄才低声道:“他好像起疑了。”
王师姐抿唇:“张昊太急了,这下打草惊蛇。不过也好,让他知道外门不是谁都能横闯的。”两人对视一眼,转身隐入暮色,食盒里的米粥渐渐凉透。
林辰并未真去执法堂,而是绕到后山的竹林。果然,没等片刻,就见赵小胖的同乡——那个总爱跟在张昊身后的瘦高个,鬼鬼祟祟地从竹林深处钻出来,手里拿着个小陶罐,正往林辰常去的练拳场方向走。
林辰悄然跟上。只见瘦高个将陶罐埋在木桩下,又在周围做了几个隐晦的记号,这才快步离开。林辰上前挖出陶罐,打开一看,里面是些黑色粉末,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竟是能让人真气紊乱的“散功粉”。
他将粉末倒回罐中,重新埋好,心中冷笑。张昊刚被押走,就有人迫不及待补刀,看来盯着他的人,不止张昊一个。
次日清晨,林辰如常去练拳场。刚站定,就见李师兄和王师姐又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外门弟子,个个面带“关切”。
“林师弟,昨日让你受惊吓了。”王师姐笑盈盈地递过一碗汤药,“这是我特意熬的凝神汤,补补气血。”
林辰接过汤碗,却没喝,反而转身看向木桩:“师兄师姐来得正好,我昨日在这发现个有趣的东西。”他挖出陶罐,将散功粉倒在石桌上,“不知是谁放的,闻着怪呛人的。”
李师兄脸色骤变,王师姐的笑容彻底挂不住。周围的弟子们议论纷纷,有人认出这是张昊常用来阴人的手段。
“这……这不是我们放的!”王师姐慌忙摆手。
林辰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个瘦高个身上:“我好像昨晚看到赵同乡在这附近转悠,不知是不是看错了?”
瘦高个吓得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是李师兄让我干的!他说只要让林师兄你练拳时真气紊乱,就能让执法堂以为你走火入魔,把你也关起来!”
真相大白,李师兄和王师姐面如死灰,被闻讯赶来的执法弟子押走时,还在怨毒地瞪着林辰。
人群散去后,赵小胖一瘸一拐地跑过来,手里攥着个油纸包:“林辰哥,我偷听到有人要在你饭里下毒,这是我从厨房抢的馒头,你先垫垫。”他额头的绷带还渗着血,却笑得一脸灿烂。
林辰接过温热的馒头,心中一暖。这场暗箭危机,让他看清了外门的复杂——有人因嫉妒而加害,有人借关切而包藏祸心,但也有像赵小胖这样,笨拙却真诚地护着他的人。
他拍了拍赵小胖的肩:“以后跟我一起练拳吧,我教你。”
赵小胖眼睛一亮:“真的?”
“嗯。”林辰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内门方向,那里有更丰富的修炼资源,也定然有更凶险的争夺。但他不再是初来乍到的愣头青,经历过暗箭,他的眼神更亮了——既要守住本心,也要握紧拳头,更要分清谁才是真正值得托付后背的人。
阳光穿过竹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手里的馒头热气氤氲,驱散了外门的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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