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把羊拴在西墙边的羊圈里,问:“爹,那羊肉汤能喝吗?”
“就算是难喝,咱们也得给抬吧着喝一点。谁家遇到困难了,能帮一点算一点吧。”赵大用说得冠冕堂皇。
金兰闻了闻羊肉汤,尿骚味夹着膻味直直钻入鼻腔冲进胃里。
“呕!我不喝,你们喝吧。”金兰差点吐了。
银兰和玉兰早就把桌子抬到院子里了,一整个夏天,他们都愿意在院子里吃饭,图个凉快。
赵大用把羊肉汤放在桌子上,孩子们排队,每个人一碗,找个自己喜欢的地方,满院子蹲着吃。
她们再在羊肉汤里泡上一个煎饼,很香。
银兰看看羊肉汤,用勺子搅了搅,问:“爹,这里面会不会有小死羊羔子肉啊?”
赵大用脸上显出不自然,本不想说的,但他怕说谎被银兰发现。这妮子,眼毒着呢!
赵大用有些羞窘,“差点上了她的当,这个羊的肚子那么大,原来是水鼓。”
水鼓也就是水肿,肚子大,但里面没有小羊羔,里面一包脓水。
金兰和银兰一听,更没有吃羊肉的欲望了。
“爹,羊肉汤多少钱一斤。”金兰问。
“三毛。一股五斤羊肉,总共一块五。”
对于活羊来说,熟肉三毛一斤不贵。即使羊肉再孬,在那个缺肉吃的年代,也有人去划股吃。但一听一份五斤,金兰就知道,就算是再便宜,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吃这样的死羊。
或者,是周寡妇为人不行,没有人愿意去给她抬吧着吃。
“那这只羊总共卖了多少钱呢?”
“总共得了三十多斤羊肉,卖了不到十块钱。”
“啊?那您昨天还打算花一百买呢!要不是银兰,咱家损失得多大!”
“有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快吃!”
“我才不吃,恶心巴拉的。”金兰和银兰同时说。
银兰领着妹妹们天天在刨草药,各种药材积攒了大约几百斤后,金兰决定去卖了它。
可她一次驮不了那么多,就上药铺去找魏家俊。
魏家俊正在给周寡妇打针,见金兰来了,打招呼:“金兰,找我有事吗?”
“你哪天回城?我想去卖草药,我自己带不了。”
“嘁!我看呐,有脸说人家,没脸说自己,缺了男人啊,任何女人都不行!”
周寡妇阴阳怪气。
“哟!是周婶儿啊?我刚看见您,别记怪!您咋有病了?是羊死了疼的吗?还是吃病死的羊被传染了?”
魏家俊笑,这妮子,嘴头咋这么损了?
“你!不跟你小孩子一般见识!”周寡妇说完,提上裤子,捂着屁股走了。
“魏大夫,我想卖了草药去买兔子。你同学在那里,你去比较好说话,不然也不能让你再耽误上班了。”
“只要夫人吩咐,我就照办,不管别人议论!”魏家俊嬉皮笑脸。
“哈哈,就你嘴贫。那咱们明天去?”
金兰有求于人,虽然羞赧,但心里也是喜欢的。
“好,我和二婶调班。”
“你明天早点上我家大门口等着,你带两袋子草药,我带两袋。”
“谨遵夫人吩咐!”魏家俊调皮地给她敬了个礼,俩人哈哈大笑。
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无论说什么,都是心情愉快的。
第二天天麻麻亮,魏家俊一大早顶着露水就来了。他推推大门没人来开门。想来是都还没起床。
魏家俊又去屋后,上西屋后墙喊:“金兰!金兰!该走了!”
金兰天天满负荷干活,听到喊声以为在做梦。
看一眼门缝,有光透出来。糟了,起晚了。
“你等一等!我这就出去!”
金兰起来,先给魏家俊开了门。又梳洗打扮一番,这才去把四个袋子扛出大门外。
魏家俊掂了掂,找到两袋比较沉的,绑在自己车子后座上。
他又帮忙给金兰绑了两袋,两个人乘着晨曦,踏上了去县城的路。
一路风景独好,情话绵绵,不知不觉骑到县城。
现在的县城,比之前热闹了很多。有大队里派来做买卖的,也有私人在卖饮食的,现在对私有经济控制不是之前那么严格,贫穷的城镇居民,为了贴补家用,都是早早起来劳作的。
“金兰,采购站还没开门,咱们先吃点饭?”
“我,我没带钱,想等着卖了草药再吃饭的。”
“瞧你说的,男人在,哪有女人请客的?你是吃大包子,还是吃面条?”
“面条吧,经济实惠。”
“好,那就去喝鸡蛋打卤面。”
他们在街边一张小桌子面前坐好,一人要了一碗鸡蛋打卤面。
细碎的鸡蛋卤子浇在白色面条上,面条上的葱花被激发出了香味儿,直钻鼻孔。
光喝面条都是奢侈了,还浇上鸡蛋汤,城里人还真会吃。
金兰一边喝着一边想,要是全家人都能吃到这样的面条该有多好啊。
金兰细想,家里有白面,还有鸡蛋,应该可以在自家做鸡蛋打卤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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