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的学堂建在打谷场旁,原本是间废弃的仓库,被林砚找人修缮一新。窗明几净的教室里,三十余名孩童正跟着王夫子朗读诗文,朗朗书声穿过窗棂,在冬日的暖阳里格外动听。王夫子是林砚请来的落魄秀才,虽家境贫寒却学识渊博,待孩子们极为耐心。
“公子,您看这学堂多热闹。” 忠伯站在窗外,看着教室里认真读书的孩童,脸上满是欣慰,“以前田庄的孩子没学上,现在不仅能读书识字,还能跟着王夫子学道理,真是托您的福。”
林砚笑着说:“孩子们是田庄的未来,让他们读书识字,将来才能有更大的出息。” 他不仅免除了孩子们的学费,还提供笔墨纸砚和午饭,鼓励田庄及周边村庄的农户送孩子上学。
冬日农闲,农户们有了更多空闲时间。林砚索性将他们也组织起来,每晚在学堂开课。白天孩子们上课,晚上农户们就搬着小板凳来到学堂,听林砚讲解耕作技术和基础算术。
“今天我们来讲亩产核算。” 林砚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算盘和账本,“大家知道,我们种一亩地,能收多少粮食,除去种子、肥料等成本,能赚多少银子,这些都需要核算清楚。只有算明白了,才能知道哪种作物更划算,明年该怎么种。”
他从最简单的加减乘除讲起,结合田庄的实际收成举例,教大家如何计算亩产量、成本和收益。农户们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有人举手提问,课堂气氛十分热烈。
“公子,我有个问题。” 张大爷的儿子张二郎举起手,他在京城的布庄做过学徒,对布料核算有些了解,“您说这核算讲究用量和产出相符,那要是做衣服,用了十匹布,按道理能做多少件衣服是有数的吧?”
“没错。” 林砚点头,“每种布料的幅宽和长度固定,做一件衣服用多少布也有定数,十匹布能做多少件衣服,确实可以核算出来。”
张二郎挠了挠头,疑惑地说:“可我前几天去京城给布庄送货,听那里的伙计说,侯府绸缎庄送去的布料不少,可做出来的成衣数量却比按理说的少了不少。他们还说,账目上记的布料用量和成衣数量对不上,掌柜的为此发了好大一通火。”
这话一出,林砚心中猛地一震。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还有这种事?你仔细说说,是怎么个对不上法?”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就听伙计抱怨说,按账目上的布料数量,至少能多做二十件成衣,可实际上却差了不少。” 张二郎回忆着说,“他们掌柜的怀疑是有人偷了布料,可查来查去也没查到是谁。”
林砚心中豁然开朗。这恰好印证了他对绸缎庄账目问题的猜测!锦绣阁送来的所谓 “贡品云锦” 本就是以次充好的普通布料,数量上很可能也存在猫腻。赵氏和锦绣阁不仅在价格上做手脚,还在布料数量上动手脚,通过虚增布料用量来套取更多银子,这就导致了布料用量与成衣数量不符的情况。
“二郎观察得很仔细。” 林砚赞许地说,“这种用量和产出不符的情况,要么是有人在中间做了手脚,要么是账目出了问题。我们种田要算清楚收成,做生意也要算清楚账目,不然很容易被人钻空子。”
他借着这个话题,进一步讲解核算的重要性:“大家以后不管是种地还是做其他营生,都要养成记账核算的习惯。每一笔收支、每一次用料都要记清楚,这样才能发现问题,避免损失。”
农户们纷纷点头称是,张大爷感慨道:“以前只知道埋头种地,哪知道还有这么多门道。听公子这么一说,真是长见识了!”
课程结束后,林砚特意留下张二郎,详细询问了布庄伙计的话。张二郎虽然记不清具体细节,但肯定了布料用量与成衣数量不符的情况确实存在,而且不止一次被提及。
“太好了!这又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林砚心中激动不已。周显提供的账册、刘诚探查的锦绣阁情况、张二郎带来的布料用量疑问,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足以证明赵氏和锦绣阁存在严重的账目问题和贪污行为。
他立刻让人将这个新发现记录下来,与之前的证据放在一起。现在,他不仅有了锦绣阁以次充好、虚报价格的证据,还有了布料用量与成衣数量不符的佐证,这让他在与二房的斗争中又多了几分胜算。
夜深了,学堂的灯还亮着。林砚坐在灯下,看着那些零散的线索被一一整理清晰,心中充满了信心,离真相大白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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