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后的阳光带着暖意洒在田庄的账房里,林砚正低头核对新一季的收支账目。算盘珠子在他指尖灵活跳动,发出清脆的声响,账本上的每一笔记录都清晰明了,透着田庄蓬勃的生机。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忠伯凝重的脚步声打破。
“公子,府里刚传来消息,情况有些不对劲。” 忠伯掀开门帘走进来,脸色比往日严肃了许多,声音压得极低,“二夫人赵氏掌管的城南绸缎庄,这半年亏空得厉害。负责对账的账房先生说账目混乱得一塌糊涂,根本理不清头绪,说什么也不敢签字画押。”
林砚握着算盘的手指猛地一顿,算珠卡在半空。他抬眼看向忠伯,眉头微微蹙起:“亏空严重?赵氏向来把钱财看得比什么都重,绸缎庄又是二房的主要进项,怎么会突然亏空?”
“谁说不是呢。” 忠伯叹了口气,“听府里送信的老仆说,那账房先生急得嘴角起泡,捧着账本在二夫人院子外跪了半天,愣是没敢把账目交上去。二夫人在里面摔了不少东西,骂声隔着墙都能听见。”
林砚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快速盘算起来。赵氏贪婪且精于算计,绸缎庄在她手里经营了多年,虽谈不上日进斗金,却也一直是盈利的。如今突然爆出严重亏空,绝非简单的经营不善那么简单。尤其是在二房屡次针对自己不成、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这 timing 未免太过蹊跷。
“是寻常的经营亏空,还是账目本身有问题?” 林砚追问细节,“账房先生有没有说清楚,亏空主要出在哪个环节?是进货成本过高,还是销售额骤降,或是有大额不明支出?”
“老仆说账房先生没敢细看,只说账本上的数字颠三倒四,有些进项没有对应的凭证,有些支出更是莫名其妙,连个经手人都没有。” 忠伯回忆着送信人的话,“听说二房的管家最近频繁进出绸缎庄,还把几个老伙计打发到了外地分号,像是在刻意遮掩什么。”
林砚指尖在账本边缘轻轻划过,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亏空背后一定藏着猫腻。要么是赵氏监守自盗,用假账掩盖自己中饱私囊的痕迹;要么就是绸缎庄卷入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需要用亏空来抹平账目;甚至有可能,这是二房设下的又一个陷阱,想借此转移视线,或是把祸水引到别人身上。
“忠伯,你立刻安排人去京城,暗中盯着城南绸缎庄的动静。” 林砚当机立断,做出安排,“重点留意他们的往来账目、进货渠道和资金流向,尤其是近三个月的收支记录,看看有没有大额异常支出,或是与陌生商户的可疑交易。记住,一定要隐蔽,不能打草惊蛇。”
“明白。” 忠伯沉声应道,“我这就去安排最可靠的人手,让他们混进绸缎庄附近的商铺打杂,慢慢打听消息。”
“还有,想办法接触一下那个不肯签字的账房先生。” 林砚补充道,“不用强迫他做什么,只需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下账目混乱的具体情况,看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备份的记录。”
忠伯点头领命,转身匆匆离去安排事宜。账房里重新安静下来,林砚却没了继续核对田庄账目的心思。他从书架上取下一个尘封的本子,那是他之前让王伯整理的侯府商铺名录,上面详细记录着侯府名下所有产业的分布、负责人和大致运营情况。
林砚翻开本子,找到绸缎庄的记录。城南绸缎庄是侯府早年置办的产业,后来交由二房打理,赵氏接手后又开了两家分号,主要经营江南丝绸和本地棉布,客户多是京城的达官贵人和富商。按照往年的收益估算,这样规模的绸缎庄,半年亏空绝不可能是个小数目。
他手指在名录上滑动,目光扫过其他商铺的记录。侯府的产业除了田庄和绸缎庄,还有几家粮铺、客栈和当铺,分别由不同的房头和亲信打理。这些产业之间看似独立,实则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绸缎庄的亏空窟窿太大,赵氏会不会打其他产业的主意?
林砚忽然想起之前传来的消息,说二房的管家曾与几个外地商人有过秘密接触,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或许与此事有关。他起身走到地图前,在城南绸缎庄的位置做了个标记,又在周边的几家钱庄和商铺旁画了圈 —— 这些地方很可能藏着解开账房疑云的线索。
夕阳透过窗棂照进账房,将林砚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看着名录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心中已有了计较。无论赵氏的亏空是出于贪婪还是阴谋,这混乱的账目都是二房的一个破绽。他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忠伯的消息,收集足够的证据,看清这账房混乱背后的真相。
而在此之前,他必须确保田庄的账目万无一失,同时密切关注侯府其他产业的动向,防止二房狗急跳墙,把主意打到田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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