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渠的泥土还带着湿润的潮气,田庄的农户们已经开始用传统农具翻耕土地。林砚站在田埂上观察了半日,眉头渐渐锁紧 —— 农户们使用的直辕犁太过笨重,往往需要两牛三人才能拉动,不仅效率低下,翻耕的深度也不均匀。这样下去,即便土壤改良完成,也难以发挥最大效益。
“公子,您看什么呢?” 忠伯提着水壶走来,见林砚盯着农具出神,不由得问道。
“忠伯,你看这犁。” 林砚指向田里的直辕犁,“太笨重了,费人力物力,得改良一下才行。”
忠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以为然地说:“这犁都用了几十年了,一直都是这样啊。农家干活哪有不费力的?”
“费力不代表合理。” 林砚摇头,脑海中浮现出曲辕犁的构造图,“我知道一种新式犁,比这个轻便省力,一人一牛就能操作,翻耕效率能提高一倍不止。”
他当即让人找来纸笔,蹲在田埂上画出曲辕犁的结构图。图纸上弯曲的犁辕、可调节的犁评和犁箭,让围观的老仆们看得眼花缭乱。李伯凑近看了半天,疑惑地说:“公子,这弯弯曲曲的能好用吗?直辕犁虽然重,但稳当啊。”
“好用不好用,做出来试试就知道了。” 林砚胸有成竹,“忠伯,麻烦你回府一趟,请府里的铁匠师傅来,再带些上好的铁料和木料。”
三日后,府里的铁匠王师傅带着两个徒弟来到田庄。当看到林砚画的图纸时,这位老手艺人连连摇头:“三公子,这犁辕弯成这样,怕是承受不住耕地的力道,容易折断啊。”
“王师傅放心,犁辕用韧性好的枣木制作,关键部位用熟铁加固,保证结实耐用。” 林砚指着图纸上的受力点解释,“传统直辕犁必须用两牛并排拉,转弯很不方便。这曲辕犁改成单辕,转弯灵活,还能调节深浅,山地平原都能用。”
王师傅半信半疑,但还是按照图纸开始制作。林砚守在铁匠炉旁,随时调整细节 —— 犁铧的角度要打磨成六十度,这样入土更顺畅;犁壁要做成弧形,才能更好地翻土碎土;犁辕的弯曲弧度必须精确,既保证省力又不影响承重。
第一把曲辕犁制作完成时,整个田庄的农户都围了过来。这把犁比传统直辕犁短了近三尺,弯曲的犁辕像一轮新月,犁头闪着青幽的光,看起来确实精巧不少。张大爷自告奋勇要试试,当他牵着自家的老黄牛套上犁具,轻轻一扬鞭,老黄牛迈着轻松的步子往前走,犁铧稳稳地切入土中时,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
“真能拉动!”
“看着一点都不费力啊!”
“你看这土翻得多匀实!”
张大爷在田里来回耕了两趟,满脸惊喜地喊道:“三公子,这犁太好用了!比家里的直辕犁轻多了,我这把老骨头都觉得省力!” 他还演示着调节犁平,随着木楔的移动,犁铧入土的深度果然发生了变化。
这一下彻底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王师傅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曲辕犁,既惊讶又敬佩:“三公子真是神了!这法子怎么想出来的?老奴打了一辈子铁,从没见过这么精巧的农具。”
林砚笑着让王师傅按照这个样式再做十把。消息很快传遍田庄,农户们纷纷跑来围观,看到新犁确实省力高效,都盼着能早日用上。林砚让王师傅优先给家里劳力少的农户制作,还亲自教大家如何保养和使用。
一周后,十把曲辕犁全部投入使用。田里的景象焕然一新 —— 不再是以前几人围着一牛忙碌的场面,而是一人一牛轻松耕作,犁过的土地像铺了层新翻的锦缎,深浅均匀,泥土细碎。原本需要二十人干的活,现在十个人半天就能完成。
张大爷的儿媳妇以前总抱怨耕地太累,如今用着新犁,脸上笑开了花:“三公子,这犁真是救了我们家了!以前我当家的耕地回来,累得饭都吃不下,现在轻轻松松就能干完活,还能帮着家里做些别的。”
农户们对林砚的信任度空前高涨。以前他们觉得这位侯府公子只是嘴上说说,如今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都打心底里信服。干活时不再需要催促,个个劲头十足,连说话都带着笑意。
傍晚收工时,王师傅来向林砚告辞,临走前忍不住问道:“三公子,您这农具做得这么好,要不要报给工部推广啊?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林砚摆摆手:“先让田庄的乡亲们用好再说。等秋收后真见了成效,再考虑这些不迟。”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张扬的时候,安稳种好田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看着夕阳下农户们牵着牛、扛着新犁回家的背影,林砚心中充满了成就感。改良农具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推广新的耕作技术,选种育种,一步步把这荒废的田庄变成真正的粮仓。而农户们眼中重燃的希望,就是他最坚实的后盾,满满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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