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浑噩噩不知过了第几天,总算有人给她送口吃的,她故意装作有气无力拿不住碗的样子,把碗打碎,又悄悄藏了块碎片在手心里。
夜里趁人不注意割开手脚上的绳子,偷偷跑了出来,也许是朱茂元从来没将她放在眼里,觉得她一个女人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门口连看守的人都没有安排。
也许是他故意为之,想诱她去拿东西,好一举人赃并获。
她一边跑一边思索往哪里逃才安全。
所幸朱茂元没有把她关在离大院很远的地方,很快,她就看见了大院围墙,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得救了。
即将看见光明的时刻,朱茂天那个恶魔已经追了上来。
其中一人着她的背影开了两枪,一枪打在腿上,一枪打在肩上,枪声惊动了附近巡逻的公安人员。
公安人员急急朝枪声的位置跑去,朱茂元只得放弃追踪米秀秀。
米秀秀一身是血的跑回大院直接去了姜家,朱家她是不敢回的。
“米同志,海棠花开是什么意思?”姜国安的声音再次在米秀秀耳边响起,将她从回忆里拉回。
她哑着嗓子道:“是一句暗语,茂天交代我,只要有人跟我说这句话,就让我把东西交给他。”
姜国安蹙眉:“什么东西?”
米秀秀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茂天不让我看,一个紫檀盒子。”
姜国安:“盒子在哪儿?”
米秀秀眼泪汪汪地看着姜国安,“我可以把盒子给你们,但是你们得答应我,帮我把茂天救出来……”
“朱茂天已经获救,他现在很安全。”
米秀秀惊喜地问道:“真的?茂天没事?”
姜国安坚定的点头。
米秀秀抹了抹眼泪,她是相信姜国安,一个军区首长没必要骗她区区一个女人,“茂天没事,太好了,他没事!”
姜国安:“米同志你现在可以说了。”
米秀秀欣喜地点头,“我把它埋在海棠树下,那棵树在大院的……”
“嘣”!
突然,一粒子弹穿透病房窗户的玻璃擦过姜国安的右耳,直直射进米秀秀的额间。
姜国安猛地捂着耳朵蹲下身,子弹擦过耳朵产生尖锐的嗡鸣声,让他的右耳耳窝一阵剧烈疼痛,暂时失聪。
米秀秀的身体软软地倒下,额间的血洞汩汩涌出鲜红,迅速染透了洁白的床单,她的眼睛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欣喜,却已永远定格。
他缓了一会儿揉着右耳起身,米秀秀早已无声无息。
“警卫!警卫!”
姜国安嘶吼起来,声音在死寂的病房里炸开,打破了瞬间的凝固。
房门被人大力的撞开,两名警卫持枪冲进门,迅速把姜国安护在身后,枪口警惕地指向破碎的窗户。
姜国安颤抖的手探向她的脖颈——死了。
他的眼神陡然阴沉,怒火在胸腔里翻腾,好大的胆子,在他面前开枪杀人。
“首长,您受伤了吗?”
一个警卫急促地问道,目光扫过地上的血迹。
姜国安站起身,面色铁青如铁,“封锁整座医院!搜查狙击点,快!”
医生和护士也涌入病房,但看到米秀秀的惨状,都倒吸一口冷气,无奈地摇摇头。
一名护士颤抖着拉过白布,轻轻盖住米秀秀的脸。
姜国安深吸一口气,脑中盘旋着米秀秀最后一句:海棠树下,大院……他攥紧拳头,决定亲自去挖出那个秘密。
搜查很迅速,狙击手很快被找到,只是人刚烈得很,刚抓到他就咬毒自尽,应该是死士,而且那人后脖颈有一朵樱花标记。
“妈的,线索又断了!”
姜国安在办公室里大骂一声。
真是让人憋屈,他感觉被人戏耍了。
总是在他要抓住线索的时候,敲一记闷棍,眼睁睁看着突破在望从手中溜走。
他无力地坐下,跟身边的警卫员说:“叫人把朱茂天送回来。”
警卫员迅速领命而去,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只留下姜国安一个人呆愣地坐在椅子上。
*
朱家书房,朱老爷子沉着脸开口:“确定人已经死了?”
朱茂元低头恭敬地站在那儿,“是,正中眉心。只是……大哥那边……”
朱老爷子无所谓地摆摆手,“不用管他,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他张了张嘴,看着父亲的脸色,犹豫片刻后说了句:“父亲,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
朱茂元站在大门边,抬眼看了看天,这天真难看,灰蒙蒙的。
点燃一根烟吸了两口,拢了拢棉服的衣领,驱赶了脖颈间的寒意才抬脚向大院门口走去。
正好与姜国安擦肩而过。
他扫了眼姜国安受伤的耳朵,还讥讽地朝他一笑,充满了挑衅。
姜国安咬着牙,攥着拳,站在原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
回家后,他径直走向书房,把今天的事都跟姜定山说了一遍。
姜定山听后没吭声,沉默地打了一通电话出去,申请了一份调令。
当天夜里,大院里每家每户都有人员守着,而且只准进不准出,动静闹得相当大。
姜国安亲自带队,把大院里每一棵海棠树都挖开了。
终于在大院门边,挖到了米秀秀说的那个紫檀盒子。
当姜国安打开盒子看清里装的什么时,他只觉得浑身鲜血都凝固了。
朱家怎么敢做下如此大的祸事!
姜家父子俩花了一夜的时间才消化掉盒子里的信息。
里面不仅仅有朱家贩卖走私的证据,还有几年前朱老爷子与倭国人联络的信件和电报。
可见朱茂天很早之前就察觉到朱家有问题并开始收集证据。
里面还有一个账本。
上面记录的名字,牵涉到的人员,连姜定山都要胆寒。
他一身杀气地站起身,厉声道:“我没回来之前大院维持现状,只准进不准出。”
姜国安抬手敬礼:“是!”
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睡不着觉了。
曹家,刘家,魏家,这些年多多少少都与朱家联合打压过姜家,现在又是姜国安带兵围了大院,一时心底又气又怒,还有点怕!
每家书房的灯都亮了通宵,都在盘算着姜家抓住了他们多少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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