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悄无声息地动了一下。
门轴发出极其细微的、干涩的“吱呀”声,但是在一片寂静中却显得格外刺耳。
刘大妈哼歌的调子猛地顿住,脖颈有些僵硬地转向门口。
门扉静止不动,仿佛刚才的动静只是错觉。
“谁?”
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声音在突然安静的屋里显得有点虚。
无人应答。
只有一种莫名的寒意,顺着门缝丝丝缕缕地渗进来,爬过她的脚背。
她心里那点高兴劲儿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惑。
她快步走过去,伸手将门锁又反复拧了两下,确认锁舌牢牢扣死。
为了驱散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和心慌,她走到桌边,打开了那台老旧的收音机。
旋钮拧动,发出“刺啦”的噪音,随即一个咿咿呀呀的戏曲频道涌了出来,聒噪的音乐和唱腔勉强填满了屋子。
“哼…”
她试图找回刚才的心情,拿起手边一件做了一半的蓝色小褂子,那是给她“未来的孙子”准备的。
她跟着收音机的调子,重新哼唱起来,手指捏着针,准备继续缝扣子。
“我的大孙子哟…快点儿来奶奶这儿…”
她喃喃着,像是在念诵某种祷词。
就在这时,收音机里的戏曲声陡然变了调。
“滋啦——柳叶…滋滋…呀…”
一个尖细扭曲、断断续续的女声猛地插了进来,盖过了原本的唱腔,像是信号被强烈干扰,又像是另一个频道的亡魂在嘶语
“…花香百…岸…孤…孤…”
那声音阴冷诡异,完全不成调子,却带着一种直钻骨髓的寒意。
刘大妈的手猛地一抖,针尖刺破了指腹,沁出一颗鲜红的血珠,染在了那件蓝色小褂上。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扔下针线,几乎是踉跄着冲进里屋,猛地打开那个上了锁的红木箱子,粗暴地翻出最底下那三件陈旧的小衣服都是粉色的,属于她那三个未曾盼来的“孙子”的姐姐们。
她抓起其中一件,眼睛里爆发出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极度怨毒的疯狂。
她掏出插在线团上的针,那根细长的、闪着寒光的针,对着手里那件柔软的小衣服狠狠地扎下去!
“啊——!!!”
一声极其尖锐、凄厉的哭嚎声猛地穿透了收音机的杂音,仿佛就在这房间里响起,是一个婴孩被尖锐刺痛时爆发出的、撕裂耳膜的惨叫!
刘大妈被这声音激得浑身一颤,但随即脸上的肌肉扭曲得更厉害,下手更狠,一针又一针,疯狂地扎向那件小衣服,仿佛扎的是某个具象化的仇人。
“死丫头片子!赔钱货!都是你们挡路!都是你们克的!”
她恶狠狠地咒骂着,唾沫星子从嘴角飞溅出来
“让你们缠着我老刘家!让你们让我抱不成孙子!扎死你们!扎死你们!”
那尖锐的哭嚎声随着她疯狂的扎刺,变得越来越微弱,越来越遥远,最终化作了断断续续的、委屈的抽噎,直至彻底消失。
就在那声音彻底消失的瞬间
“滋…”
收音机里那诡异的女声和杂音也骤然停止。
咿咿呀呀的戏曲声重新清晰地流淌出来,欢快又热闹,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屋子里只剩下刘大妈粗重的喘息声,她看着手里那件被扎得千疮百孔、几乎看不出原样的小衣服,手指兀自颤抖着。
那点鲜红的血珠,在粉色的布料上晕开,像一朵邪恶的花。
……
午后的阳光透过公司走廊高窗,被切割成一道道光栅,落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
这里弥漫着灰尘和旧油漆的味道,安静得能听见远处办公区模糊的电话铃声。
周齐缩在楼梯转角最下一级,肩膀垮塌着,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弯了脊梁。
他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上是妻子昨晚睡着后还挂着泪痕的脸,眼神空洞,对着镜头傻笑。
他不敢再看,手指颤抖着锁了屏,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轻轻的脚步声从上面传来,停了一下,又继续往下。
张建军走到他下面几级台阶,坐下了,也没看他,只是从兜里掏出烟盒,自己叼上一根,又把烟盒往周齐那边递了递。
周齐摇了摇头,声音有点哑:“戒了,我媳妇儿闻不了。”
张建军把烟盒收回去,自己也没点,就那么夹在手里。
安静了一会儿,他望着对面空白的墙壁,开口问:“弟妹……今天好些没?”
周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立刻答话。
他低下头,用手抹了把脸,再抬头时,眼角有点红。
“就那样吧,”
他声音闷闷的
“抱着给孩子买的小袜子,不撒手,也不怎么认得人,就是哭……”
他说不下去了,别开了脸。
张建军叹了口气,没再追问。
沉默又漫开来,只有楼上隐约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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