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延昊则无多大反应,不以为然道:“依你之见,杨萧萧非杨继昆所出。”
废物腹诽,废话。目的未达到,他不可就此作罢,待想再拱点火,李延昊又道:“此乃杨府的家事,旁人不便插手。”
说得好听,不插手大牛咋救?没兴趣?那就弄点尔有兴趣的东西,还怕尔不上钩,于是道:“孟雪儿为了《素女真经》进了杨府,委身貌相平庸,身材矮小的表叔……难道江湖大盗孟慕才的女儿就不馋那张藏宝图?没有不透风的墙,偷书为银子,藏宝图不是钱?钱钱钱命相连,当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可厚非。”
李延昊不露声色地平静道:“你的意思,藏宝图在萧萧手里。”
废物摆手道:“我可没说,可你细品,杨萧萧不计门第,屈高就下,降尊临卑嫁与明达,真乃爱意所赐?”
李延昊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笑道:“接下来便是孟雪儿查出藏宝图在张兴手里,便主张女儿下嫁明达从而窃取宝图。”说罢,仰头大笑,“思维敏捷,逻辑性强,实乃巾帼不让须眉,人才啊,人才。可爷记得前段时间尔不是说藏宝图在郝盛太爷爷手上吗?”
我去,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废物亦顾不了这么多了,救人要紧。他定了定神,组织了一下措辞,于是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回道:“废物不过是将打探来的消息告知大人,至于东西是在郝盛太爷爷手上还是在萧萧表姐那里,那就得看大人的判断了。”
李延昊迟疑道:“爷?”废物没含糊,直接点头道:“不错,大人何不差人今夜潜入张宅,捉了萧萧取回宝图。一,获得财宝。二,能与宠妾洗清冤屈。三,为张兴报了仇。一举三得,岂不美哉。”
李延昊冷冷地问:“有何依据?”
话已到此,只得狠下心来一不做二不休,于是他大言不惭道:“只要把人捉回来,严刑拷打,何愁没证据。”
闻言,李延昊沉吟道:“你能确定,藏宝图在杨萧萧手里。”
撒谎聊白非废物本意,可大牛哥的命要紧,萧萧姐莫怪,谁让尔想那不该想的东西……放着现成的劳力不用,岂不傻也?至于这厮以后顿混过来上当了,找他算账,那就等以后再说,目前只得头痛医头脚痛医脚,顾不了许多了。
想之,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能。”心里则怦怦乱跳,默默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闻他说的斩钉截铁,看着他没有一丝躲闪的眼神,心里不禁感慨,小小年纪便能做到临危不乱,胆大心细,独有主张,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真不愧是张将军之女。李延昊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出去了。
他走后,王婆进来了,为废物打来了水,废物洗漱后便躺下了,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想起一书中有云:故有非常之策者,必待非常之时;有非常之时者,必待非常之主。然后危言正色,抗议直辞,赴汤镬而不回……呵呵,他愈想愈觉着说的不赖,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
用过早膳不一会,李延昊差人来传他去前厅。闻言,他腹诽,与虎谋皮,实乃悲催,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他起身拍了两下衣袍便出了星月阁。
来到前厅,成家发及李家姐弟端坐在此,众小厮在两旁待立。他暗叹, 世上死生皆为利,不到乌江不肯休。切,今个就让尔等贱人死了这份心。表面上则不露声色,上前给三人见过礼。
李延昊问:“成爷爷今日来与尔说亲,男方乃季府的大公子,尔意下如何?”
废物不卑不亢,“回大人,废物乃墙上泥皮,岂能配得上这等名门望族,尔等说笑也。”
成家发老脸一沉,严厉喝斥道:“放肆,婚姻大事非儿戏,岂能由得了你,你爹娘已去,就由家主为你做主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呸呸呸,娶我进门乃假,抢图乃真,尔等贱人亦不想想,我全家的冤魂散了没?尔等亦配?衣冠禽兽,恬不知耻。
他愈想愈气,不留情面地反驳道:“张、季两家联姻实乃笑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吾闻贵公子衣冠沐猴,衣架饭囊,废物我嫁他何用?废物再不济亦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做赌注。”闻言,成家发、李梦含气得面色如土,手打哆嗦,就差把废物生吞活剥了。
李延昊见成家发要动手,急忙拦住道:“外祖父息怒,莫跟这逆子一般见识,这种混世儿,外甥要他何用?待我找个人家下嫁了他。”
闻他这话,李梦含暗骂道,小畜生,莫给吾动心思,我李梦含可不是那好惑的主,今儿我定让尔势穷力竭,无一筹可展、半策可施。
想着,他起身走到废物面前,和蔼可亲道:“倔强的人大小姐我见得多了,今儿我念你爹娘早去,缺少教养,不忍不教而诛,待嫁进季府后,婆婆我再好生调教你做个好人儿。”
李延昊没等废物搭理他,便喝令:“回屋思过,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没大没小,成何体统。”废物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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