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贤柏则装聋作哑,岂会通前彻后地道明,此簪可不是平常之物,它来源于李氏先人艳姬之物,李氏家族世代视此物为珍宝,代代相传,到李严这一辈他却没按祖训交与成夫人,而是自个收藏起来,在小妾左氏产下男婴的当日,李严便把此簪给了左氏作为奖赏。在左氏寻短见的头一天,他拿出这支金簪托付贴身丫头(现在的黄婆)交与张赫代为保管,待小儿长大成人娶亲时再交于媳妇作为镇宅之宝。柳氏对此物一无所知,只以为王夫人给他的是一支寻常金簪,没当回事,为勉励香玲办事得力打赏了他,可没想事情竟败露于此物,令他一筹莫展。
就在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向柳氏,白灵出乎意料的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叫道:“老爷,夫人,奴婢该死……”便抽泣得说不出话来。
他这情形叫人摸门不着,一瞬间所有的眼睛又都转向了他。
不知是因恐慌还是悲伤过度,一贯口齿清楚,思维敏捷的白灵竟生出紊乱,含糊其辞地哭道:“奴婢有过不假,可谁想命运乖违,事出不意,虽悔无及。”
这混淆视听虎头蛇尾的告白,搭七搭八的申辩,好似画蛇添足,令李延昊眉头紧皱。柳氏则窃喜, 知他已有了应策,故虚张声势地呵斥道:“大胆奴婢!有何事瞒着?还不如实述来。”
白灵这才战战兢兢地一咕噜道之, “昨个黄昏时香玲家里来人,说他爹病的快不行了,听医生说,拖不过明儿了,他爹想最后见他一面。香玲听家人告之泪流满面,找我哭诉,见他如此可怜,奴婢心肠一软,便替他与秋管事告了假让他回了。”
待立一边的秋世云做梦亦没想到白灵会把他牵扯进来,善于察言观色、谄词令色讨好主子的他,虽不知事情的脉项,已知柳氏今是遇着大麻烦了,此事若放在前几年他是万不能淌这潭浑水的,可今非昔比,瓶罄罍耻,岂能不帮。
就在他鼓足勇气要助一臂之力时,就见李延昊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向他射来,犀利的眼神令他胆战心惊,一时无了主张。
见他迟迟不作证,柳氏甚忧,向他递去标同伐异之色,一系列的事情浮现在他眼前,他家早先是靠哪行谋生,他真不知晓,只知从祖父那辈就倚草附木投在李府门下,终日小心翼翼,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为李氏效忠,李主宽厚仁义,待人不薄,日子过的是衣锦食肉,有滋有味,但终归只是看主子脸色行事的一个奴才而已,眼见才学不如他的一个个靠出身显贵享受俸禄、加官进爵、风光耀眼,偏偏自家步履维艰,怀才不遇,一领青衫泪,未免有情难遣此,只是停留在父辈的基础上俯仰由人地刨这点食,乃不甘也,因而他常常抑郁不平地想那无为而成的美事,常叹不该听先父的话入了此行,此生济世经邦是无望了,却不可自暴自弃只忙碌在衣食住行上虚度光阴,这些年他怀着高昂的心气处处揣摩人心,在府上玩的是风生水起,八面玲珑,可一心想改头换面的他岂会满足,好在老天不负有心人,竟让他找到了出人头地的入口,此事胜败虽难以推断,但若今日打退堂鼓,抱头鼠窜,有何面目再见李府真正的实权人物柳氏?何谈什么俱为一体,相待而成?就连以往付出的一切辛劳亦将全部付之东流,成器者岂可做那兔鼠之流,缩头乌龟,何为同谋?在生死关头,临危不惧,挺身而起,相互支撑,才可称之为同僚。
思前想后,他避开李延昊那锐利的眼神说道,“确有此事,悔矣,白灵一个女儿家心肠软,见他可怜生了怜悯之心另当别论,小的一个男人岂能这般婆婆妈妈,愚蠢至极。”
白灵的谎言得到秋世云的证实,李延昊紧皱的眉头浙浙舒展开了。
李梦含沉不住气了,质疑道:“你叽里呱啦地说了这么多,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令我糊里糊涂,夜里闻同心居失火弟弟匆匆离去后,你来告你家主子二公子身体不适,已差香玲去请医生了,暂且不论香玲有无分身之术,就算真是香玲的爹爹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临终前想见子女,是桩光明磊落见得天地鬼神的事,遮遮掩掩,岂不是无病呻吟。”
自古道,为人莫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事情坏就坏在白灵编造出来的故事,因而使这平平常常的言语成了针针见血的危言,充满了杀伤力,救主心切的白灵百密一疏岂能不慌,所谓兽困则噬,慌不择言,岂顾得了尊卑礼数,他未加思考立马回敬道:“荒谬!难道府里没有男人,夜深人静奴婢差一个女儿家去请医生,是奴婢痴疯?还是大小姐夜里多喝了几杯……”
虽说出言不逊,但当事人尚未恼怒,却令李延昊疾首蹙额,喝道:“放肆!还不快些退下。”
见此,白灵才知措辞不当,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就要出去,便听李梦含叫道:“慢!”这话一出口,柳氏三人的心都紧了一下,白灵双脚并立,心里又活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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