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可可对还立在那等他定夺的秋世云说了一句,“按小姐的意思来吧。”就追赶他俩去了。
李梦含出了李府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时,只见同心居南头熯天炽地,烟火迷漫,那红彤彤的烈火似乎很快就要吞没整个同心居。人群繁杂,乱作一团,但众人都忙于救火,因此他的到来没引起人们的注意。
他下马后,找个木桩把马拴住,趁混乱把同心居大小庭院寻了个遍,然非他所思。就在此时,见袁凌风从后院出来,他顺势闪到一棵白杨树后面,心里好喜,莫非人藏在后院?
待他走远,他便进了后院,把这不太小的后园仔细巡视了一番,仍一无所获,令他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因此兴致大减,喟然而叹:“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也。”
他灰心丧气地从南院返回时天已大亮,火是灭了,但整个南院烧成了焦灼废墟,众人在那收拾残局,他东张西望,寻找李延昊的踪影。
在那张罗的黄贤柏看见后,走过来与他拱手见礼,他傲娇地回应一声,便装模作样地感慨道:“涓涓不壅,终为江河,果真是水火无情,幸亏夜里无风,如若不然,这同心居可就没得救喽。”
黄贤柏听了暗笑他不得其法,病笃乱投医,表面上则敷衍道:“大小姐说的是,吉人天相。”
李梦含发出一声冷笑,吟道:“吉人天相身如风,逢凶化吉亦轻松。若是横行无记性,恐怕老天不看成。”
黄贤柏听他说的正气凛然,敷应道:“大小姐说的是,执迷不悟者,悲哉。”心里却是好笑耶,贼喊捉贼,还说正气,实乃与他雾暗云深,犹恶湿居下也。
黄贤柏约而达、微而臧、罕譬而喻的出言,颇令李梦含不快耳,望着烧的东倒西歪,破烂不堪的房屋,发出两声蔑视的笑,道:“欺暗尚不然,欺明当自戮,难将一人手,掩得天下目。古人之言,尔何看也?”
黄贤柏依旧是简明扼要地说:“颇有同感,阴和阳本是烟霄曲,何用挖空心思,欺世人,孰有不危者乎?”
李梦含笑道:“不知从何飘来一股邪气,传谣说,一月前有人见王夫人的坟头上冒出一股浓浓的白烟,现街头巷尾都在议之,王夫人必有冤屈耶,唉,老龟煮不烂,移祸于枯桑。”
这等掺加着威胁的出言,黄贤柏仿佛早有所料,未显一丝惊讶之象,平静地缓缓道,“大人神姿清澈,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表物,遭人嫉妒在所难免,况且道听途说,风尘之言,焉能上得了台面,无伤大雅。”
李梦含干笑了两声,转了话题,“有的放矢,为人处世各有其奥妙不同也,就拿你那两个兄弟来说,若能有你那高瞻远瞩之卓见,岂会落得背井离乡,有家难奔。”
黄贤柏闻他骂人不吐脏字,亦假装不敏,面露恍惚之色,道:“有所不为,而后可以有所为耶,大小姐此言,令贤柏如堕云雾之中耳。”
他这揣着明白装糊涂,李梦含嗤之以鼻,挖苦道:“吾是赞你超然聪明,时来运转,伺候上我那灵巧应变竞今疏古的弟弟,仆碑得名,赢得这份显耀。”
李梦含秉性孤傲,爱摆着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黄贤柏素知,但象今儿这样没完没了地轻嘴薄舌奚落人,这十多年还是头一遭,黄贤柏亦在揣猜,莫非真是无计可施,使那笨招,想从中寻出点漏泄,还是觉着他占上风,拿出老爷在世时的威风藐视于人,看似两者都有,于是神态自若,喟然长叹:“人之有幸与不幸也,岂能齐量等观。”
李梦含瞅了一眼他那张装着无奈的瘦脸,道:“苍天若是怜众生,莫叫尤物为疮痏。”
听他话里有话,黄贤柏接道:“风调雨顺百花艳,丰衣足食民不疯。”
李梦含见捞不着什么便宜,便问:“延昊现在何处?”
黄贤柏反问道:“大人没在府上么?”
李梦含听罢倒使冰冷的心又重新点燃了希望的火苗,他没理他,转身去了拴马的地方从木桩上解开缰绳,骑上马奔老宅去了。
李梦含在奔老宅的半道上便又想起在后院看见袁凌峰的情形,南院大火浓烟他却在那悠闲漫步地摇晃,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乃荒诞不经也,想着想着又想返回同心居,待要掉头,黄贤柏那坦然的神态又浮现在眼前,若是宅子里真窝藏着隐讳之物,黄贤柏如此冷静,不漏一丝一毫惊慌之色,处之淡然,令李梦含为之气恼。黄贤柏诡计多端众人皆知,但他李梦含这双火眼金睛亦是众所周知,要想从他眼里遮挡过去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从黄贤柏的神态中找不出纰漏,他便又从语言中寻找漏泄,非但没探到有价值的东西,反而吃了黄贤柏一颗软钉子,这叫他懊悔没有前后眼而让鬼道、季卫东回去了,在这用人之时连个帮手亦没有,自己又分身乏术,现在做什么亦晚了三秋了,除了遭人戒备怀疑,没有任何好处,不如先回府好生谋划一番再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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