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坤又道:“前两日王润迅来找我,说他姐姐是因你而死的,他枉为男儿,却不能为姐姐伸张正义,苟全性命于乱世,为的是娘亲与弟弟,而姐姐为了他娘三把位子拱手让人,他殊不甘心。”
闻言,废物则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过甚其辞,这王润迅乃何许人也?”
逸轩来晚了,听了个半截话,就接过话来,“这些狗屁话,尔听其胡咧咧。此人乃我家家主的舅子,王夫人的胞弟,这等浪荡公子,整日吃饱喝足就无事生非,勾心斗角之事层出不穷,使人不胜其扰,悲乎哉。”
丁坤不安逸他,讥讽道:“钩元摘秘之言,真乃忧国忧民之士,可叹的是这王润迅不是浪子,而是宝鸡县令。”
逸轩无视他的鄙视,愈发变本加厉,叹道:“腐败,腐败,此人原就是一个街溜子,只因睹物思人,家主拿银子为他捐了一个官职,此乃国家之大不幸也,蠹众木折,隙大墙坏,若朝中大臣个个都像我家家主争于私而不顾其民,无论才德浅薄,任人唯亲,买官卖官,便利私图。下离上者,国之‘隙’也,秩官之吏隐下以渔百姓,此民之‘蠢’也,国有‘隙’‘蠢’而不亡者,天下鲜矣。”无佞谄之伦,无承颜候色之反唇相讥令丁坤无言以对,然颇悦耳也。
废物无心去听这些蠢国害民、不思行善、怨气腾天、国将不国之论,更无心去论,让茶小二为逸轩沏了一杯上等好茶,寒暄道:“逸轩,你怎知我等在这呢?”
逸轩答道:“哦,是明德告知的。”
大牛道:“闻人说‘遁世无闷,虽逢无道,心无所闷。’可我等的一举一动如何才能逃脱世俗之眼?”
逸轩听他在指狗骂鸡,调侃道:“听兄言吐,还未逼到走投无路之地,不然就遁入空门,这些生生死死、恩恩怨怨就此与尔无关。”
油壶撇嘴,“莫骗人了,佛门未必干净,只要有人的地方,要想脱俗,不过是聊以自慰罢了。”
“正因如此,才须一些楚璧隋珍之人对众生有一个正确的引导,虽说人性原本就自私贪婪,可如此下去,不改变自身的缺陷,到头来无非就是自取灭亡。大寒索裘,不亦晚乎?事有必至,理有固然。”逸轩道。
逸轩之言他等反驳不了,便把话扯开了,几人逗了一阵闲话,逸轩把废物拉到一边道:“昨日我听见我爹与两个表叔又在为你的事争论不休,具体的细节无法听清,我来告你一声,免得到时抓瞎。”
此言引起了废物的警惕,昨日的那幕又浮现在他的眼前,杨继昆来家找张兴议事,可二人在屋里没说上两句就争闹起来,二人气冲冲地一同出门了,张兴半夜才回,今日一早便又出去了。看来又要有一场大的风浪来临了,不禁叹息,想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乎哉!
逸轩见他沉思不语,便又劝道:“人就是肇事的根,若是不然岂会有博弈犹贤的成语。此地不宜久留,陷阱重重,令人防不胜防,现我二人尚弱小,不可强来,以退为进未尝不可,求人不如求己。”
废物用指头在手心写了一个“走”,逸轩点头道:“深红落尽东风恶,风潇雨晦正当时。这不叫束手无策,走为上策也。”
以他平时的为人,可说是聪明正直、高风亮节的好品质,废物不该怀疑他有不轨之心,可此时是非常时期,万事皆有可能,还是小心为妙。于是笑道:“老子曰,‘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吾未做亏心事,何虚那草木皆兵。可要说离开此地,吾亦不是一日之思矣,长安虽好,却不是我四人的久留之地,要说避难,就有点过虚耳。”
闻他有戒备之心,逸轩便说:“亦好,你再与他三人商议商议,事不宜迟,家主若有所动,皆风行草靡,万不可轻敌,逸轩随时等候汝的差遣。”
闻他富而不骄、以诚相待之肺腑之言,废物愧疚也,忘了覆盂之固。
才说了三两句,就听茶舍那边有打闹声传来,仔细一听,像是丁坤三人在与人争闹,二人急忙折回茶舍。
几个纨绔子弟围着丁坤三人在论辩,只见魏含揪住油壶要拉他去见官。废物上前与他等见礼,询问详情,“魏公子,有话好说,为何要我三哥与你去见官?”
魏含目空一切地说道:“此人偷了本公子的金帅,拉他见官,要回我的金帅,与你何干?莫非你想为他还金帅?”
丁坤晕,迟疑道:“金帅乃何物?我等从未见过。”
人群中发出讥笑声,黄公子倨傲道:“不知金帅为何物,当然是未见也,此物便是长满一身金毛的大公鸡,此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乃稀世珍物,千金不换。”
油壶一听千金不换,可来急了,辩解道:“这位公子你是认错人了吧?我虽是布衣,可我不是贼,我偷你的斗鸡作何?”
一旁看热闹的公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帮腔道:“换银子或是宰来吃肉,作何不可?此乃掩耳盗铃,可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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