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润迅口口声声说家姐是被主子害死的,可又拿不出证据,还把悦心给牵涉其中,李延昊杀人不稀罕,这厮心狠手毒……说为了悦心便颇为牵强。
王润迅没作声,端起桌上的酒啜了一口,放下盏杯后,来了一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润迅之言不是没道理,王夫人走后,尚书府正室之位空缺,使得京城少女们心里痒痒的,李延昊不但长的英俊潇洒而且足智多谋,备受当今圣上器重,乃国家之栋梁,这样的男子是众多少女择偶的首选,嘿嘿,尚书夫人这位子可是香饽饽,岂会轮得上孤女悦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本就头痛的逸昆越发头痛了,他夹起一块牛肉嚼着,含混不清道:“哥,先不去论真假,就说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女能令狡猾多疑的主子为他以身犯险,理不通啊,散布谣言者用心良苦,聪明反被聪明误,哥哥是聪明之人,小心有诈。”
王润迅没正面回应,而是质问道:“何出此言?兄弟认为为兄冤枉他了?三年不见,兄弟与为兄生疏了,膊格肘往外拐了。”
对王润迅的质问夏逸昆没往心里去,淡淡道:“我是什么人王兄还不知晓?我俩的兄弟情谊不是旁人能挑拨的。”他顿了一下,深深叹了一口气,拍一下润迅的肩,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沮丧之色。
润迅见此有些不解,问曰:“如此垂头丧气,兄弟是遇到难处了?说说看,为兄是否能帮上一帮。”
夏逸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闹心费肠的事儿,需要哥哥帮忙的事在后头。”
王润迅颔头道:“嗯,明日去找他如何?”
“嗯,百闻不如一见,见了他,哥哥便知此女乃蕙质兰心、秀外慧中、难得的好女子,给他身上泼脏水的人别有用心。”夏逸昆诚恳道。
闻言,王润迅哈哈调侃道:“我说嘛,为了那厮兄弟岂会如此激动,原来兄弟看上这小美女了……”
夏逸昆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摇头摆手否认道:“哥哥莫寻逸昆开心,没有的事。”
王润迅故作老成地颔首道:“莫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情也。”
夏逸昆用手绕了一下,挡道:“哥哥莫取笑我了,逸昆只是实话实说,曹寅将军与老丞相相继而去后,主子忽然间失去了两个同僚,对其打击不小,虽然兵部尚书管辖着军用物资,乃朝廷之重地,可伴君如伴虎,昨日听成光辉说起,朝堂上出现了大的变局,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战前换帅,大忌也,没了同盟的帮衬就犹如失去左膀右臂,现在的他亦不过是被拔了牙的老虎,有其名无其实,稍有不慎就成了别人菜板上的肉。”
王润迅皱眉,不悦道:“别为你家主子开脱,这厮就不是好人,逐名趋势,热来冷去,有过不改,视迷不救,此人的话不可信也。他算计家姐不是一天两天了,家姐在他心里屁都不算,那柳氏门庭显赫、有利可图,那才是他的心头肉,说什么恐家姐劳累不得已才把中馈交于柳氏掌管,你信?姐姐在家身体好好的,如何嫁进李府就病魔缠身三天没有两天好?谁能解惑?”
他本想骂庶子就他娘的缺少教养,一抬眸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说道:“这厮精得像猴,失一两个盟友虽说举步没那般顺畅却亦难不倒他,朝堂乃是非之地,尔虞我诈,欺上瞒下,鱼肉百民,玩的是权术,利益之争讲的是权势,这厮十六便入仕,这些官场黑暗的东西他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实际各位臣子用不着过多费心费肠,圣上考虑的是江山社稷,权衡利弊,不会令一方做大。”
夏逸昆静静地听着,心中感慨,成长需要岁月的磨炼,王兄能把官场的黑暗分析的如此透彻,离不开这三年苦寒之地的锤炼鞭笞。
待润迅说完,他赞赏道:“哥哥的见解令逸昆佩服,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兄弟跟定你了。”
王润迅摇头道:“兄弟见笑了,愚兄之言乃大众之常识,虽然道理谁都懂,若要真刀真枪地干,愚兄则应付不了这些,不然王家亦不会一忍再忍。当年我王氏家道中落,无利可图,他把婚礼一拖再拖,最后在张赫、黄贤柏等人的劝说下,为了名声,才勉为其难地娶了家姐,又恐亏欠他那心头好柳氏千金,不顾道德礼法,妻妾同娶,此乃羞辱我王家,这柳氏虽没正妻之名却有正妻之权。娘亲为了家姐的将来考虑,只得打落门牙往肚里咽,忍了。王家的容忍使得这厮越发不把我王氏当人看,肆无惮忌,随心所欲,藐视王法。”过一霎,王润迅咬牙切齿又来了一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夏逸昆默默地点头,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慢慢嚼着,待食物全咽进肚里,才道:“他虽是主子,可兴氏堂不少人对他颇有微词,他早年做的那些事兴氏堂实乃不敢苟同,可这些与废物无关,废物与我俩同是天涯沦落人,自打此女来京,不待见他的人不计其数,整日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若不是表叔及我爹等人护着,尸骨都不知在哪了,小小年纪不知招谁惹谁了……”他欲言又止。
王润迅胳膊肘撑在桌上,用手拍着额头问道:“你刚才说的成什么辉是何许人也?”
夏逸昆不以为然道:“成家发的孙子,现亦在兴氏堂做事。”
一听是李延昊嫡姐的侄儿,王润迅诡异地笑道:“嗯,这就对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嘛。”
对他的话夏逸昆不置可否,“悦心刚来长安,李延昊是把他安置在他的老宅的,后来不知怎么想的带他回了李府,悦心在李府没住几日便与三夫人起了冲突,悦心险些丧命,是大夫人出手相救他才保住了性命,就算他年小不知感恩却亦不会恩将仇报伤害恩人,说他是凶手过于牵强,于理不通,出此言之人不是蠢便是别有用心。”
王润迅嗤笑道:“不用给他喊冤,若不是他的出现,家姐岂能冤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为了生存谁他娘的容易?”
闻言,本就朦朦胧胧喝高了的夏逸昆脑袋愈发懵了,王润迅的为人他颇为了解,睚眦必报,让他盯上那还有好?又不知怎么为悦心开脱,解开王润迅对他的误会,只得不厌其烦耐着性子解释道:“姐姐的丧事办得风光体面,声势浩大,来吊丧的人流川流不息,而我兴氏堂无不是素缟丧服,一个不拉地把夫人送上山的,家主悲伤过度,几日未进一点食物,体力不支,两次晕倒在灵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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