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夏逸昆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放下对他没任何意义的纠结,安慰道:“清者自清,别往心上去,我夏逸昆虽然人微言轻,可我会豁出命来保你周全。”弦外之音便是他要与他休戚与共,生死相依。
废物诚恳道了一声谢,没再说旁的。
见废物不作声,他又道:“你若有空闲去看看那帮兄弟,他们很挂念你。”
废物应道:“我会的,他们近况可好?”
“还那样。”
两人心情似乎都很沉重,又扯了一些闲篇,从话语之中废物觉着夏逸昆对未来还是充满阳光的,不像表面上那般黯晦消沉。
当天晚上,废物与三个哥哥又凑在一块,他把白日夏逸昆说的话告与他等,三人都觉着这生意能做,可又担心是个陷阱,他等尚未见过夏逸昆,对此人为人尚且不知,所谓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哥几个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为防患未然,废物推荐油壶与夏逸昆一同筹办,丁坤目标大,恐李延昊起疑心,不利于此事的筹建,大牛直爽讲义气不适合与阴沉的夏逸昆配合,而油壶就不然了,胆大心细,心眼多却不失格局,讲义气却不愚忠,与夏逸昆是最佳搭档。
丁坤与大牛称好,说油壶胆大心细,鬼点子多,是个做生意的料。油壶亦没推托,应了。
过了几日,夏逸昆带着几个手里提着鸡、牵着狗的公子哥来找废物去玩斗鸡走狗,令废物好生郁闷,夏逸昆这位志在千里者亦与这些纨袴子弟玩起了斗鸡走狗,格簺击鞠,做起了轻薄儿,对此生了几分厌恶,便直接拒绝道:“这些玩意儿废物一窍不通,况且吾还有旁的事要做,请诸位多多海涵 。”
闻言,其中一位生的面如傅粉、芳兰竟体、温文尔雅的公子哥道:“有何事不可暂且放放,我等闻废贤弟是齐州历县的来客,茹古涵今、能文能武,今哥几个专程拜访,让逸昆领路,一是想尽尽地主之谊,二是想与废贤弟切磋切磋诗文与武学,真要方头不律,不给我等面子,如此这般可就不尽人意了。”此人姓季,名启业,字乔文,李延昊的外甥。
废物心里苦涩,我与人面子谁又与我面子?实乃滑稽之谈,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凡事都得忍耐三分。
废物忍着厌恶之心,彬彬有礼地婉言拒绝道:“谢公子缪赞,废物幼年时念了两年私塾,后来因为家道中落就没再念了,武艺就更别提了,九岁时我家隔壁来了一个卖艺的江湖人,空闲时与他比划几下,莫说精髓,就连皮毛亦算不上,何况时间不长,在一次卖艺中惹了权贵,被逐出了历县。这点童儿玩意岂敢在各位公子面前班门弄斧。”
若让局势继续僵持下去,夏逸昆恐自己的计划落空,于是连忙打圆场道:“我表弟读书读傻了,不懂接人待物,又因出了点小状况,心里不悦,请季公子见谅。”
乔文虽然对废物的傲骄有所不满,但初次见面亦不想闹得不愉快,见夏逸昆打圆场就此借坡下驴,“一人一个脾气,本公子岂会怪也,自古道:日远日疏,日亲日近。何况本公子与贤弟初次见面,有些不适乃人之常情,以后你来我往多了,想不亲近都难。”
一见乔文不怪罪,夏逸昆喜也,便对废物劝道:“天下学子,十年寒窗,谁不盼着有一天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报效国家,可这非一朝一夕之功,劳逸结合人生快乐,众位公子可是忙里偷闲过来与表弟交友、切磋,乔文公子可是六韬三略的胸怀,虎体英雄将相才,岂能驳了季公子的面子。”
乔文笑道:“本公子哪有这般能耐,碌碌庸流,说什么风流人物未免取天下之人笑矣。”
废物只想笑,风流才子?从外貌来看此人倒也称的上,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交友需谨慎,眼下连那夏逸昆的实底都没摸清,更何况这些人与吾素昧平生,岂能听夏逸昆在那帮他吹大法螺、夸强说会施英武便失了主张,到时吃亏是自己。如此想来,索性就装聋作哑不予理会了。
见废物不为所动,夏逸昆心里急得不行,唯恐煮熟的鸭子飞了,可又为不了废物的主。
就在这时,一位风度翩翩的膏粱子弟随声道:“小兄弟要想在长安落下,后面没有倚靠可不成,若不是李尚书的面子我等岂能刁你,小子,你就偷着乐吧,莫捡了便宜还卖乖,过这村就没这店了,人生苦短,别做令自己后悔之事。”然后又朝着那些人说道:“既然人家不肯赏脸,我等就别强求,把东西放下,我等去秦楼谢馆乐一乐。”
废物见此人谈吐轻薄,夹枪带棒,威胁的气味颇浓,更不想与他等纠缠,便道:“承蒙诸位公子错爱,不怕各位公子笑话,吾乃寒苦人家,家徒四壁,整日过得昏昏沉沉,对于只有大家子弟才能玩得起的东西吾乃门外汉,若免强参与恐会扫了诸位之兴,还望诸位海涵,恕废物不陪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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