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望气台归来,林天缘的心境悄然发生了变化。那宏大而神秘的山川龙脉,师父深沉的话语,以及那隐藏于表象之下的惊人推测,都让他意识到,自己所学的并非仅是安家定宅的技艺,更关乎一方水土的气运兴衰。他修炼得更加刻苦,感知愈发敏锐,连秦先生有时都会对他提出的某些见解暗自点头。
寒冬渐深,年关将近。青龙镇虽经历了诸多波折,但年终的烟火气依旧渐渐浓了起来。这一日,天色阴沉,朔风凛冽,似乎又将有一场大雪。
秦先生坐在屋内,捧着一卷古籍,忽然开口道:“天缘,近日修行,可有滞涩之处?”
林天缘正在擦拭罗盘,闻言恭敬答道:“回师父,经义与操作皆按部就班,只是……只是弟子总觉得,纸上得来,终欠些火候。若能有些许实践……”他话语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秦先生放下书卷,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嗯,闭门造车,确非良策。也罢,年关将至,镇中事务繁杂,或有小事可让你历练一番。”
正说着,小屋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被轻轻叩响。一个裹着厚厚棉袄、脸颊冻得通红的年轻妇人站在门外,神色间带着几分焦虑和犹豫。林天缘认得她,是镇东头开豆腐坊的王家媳妇,王氏。
“秦……秦先生在家吗?”王氏的声音有些怯生生的。
林天缘看向师父。秦先生微微颔首。
“王嫂,请进,师父在家。”林天缘连忙开门将她让进来,又倒了碗热水给她暖手。
王氏进了屋,显得有些拘谨,搓着手道:“秦先生,冒昧打扰了。我……我不是为自家事,是想替我娘家兄弟,问问……问问铺子的事儿。”
原来,王氏的兄弟在邻镇清水镇开了间小小的杂货铺,生意一直不温不火,勉强糊口。近几个月更是每况愈下,不是货品莫名损坏,就是熟客流失,最近还跟邻铺因为门口地界问题吵了几架,差点动手。她兄弟愁得不行,听说青龙镇的秦先生有大本事,便托姐姐来问问,是不是铺子风水有问题,又怕请不动先生大驾,更出不起厚礼。
王氏说完,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我知道先生忙,我兄弟那也是小本生意……就是……就是胡乱问问,先生若不得空,千万别为难……”
秦先生听完,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林天缘:“天缘,你意下如何?”
林天缘一愣,随即明白这是师父在考较他,也是给他实践的机会。他心中既紧张又兴奋,深吸一口气,沉稳道:“师父,风水之道,济世为本,不在铺面大小,酬劳厚薄。王嫂兄弟既有所困,弟子愿前往一看,权当历练所学。”
秦先生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好,便由你去走一遭。清水镇不远,当日可往返。你自行斟酌处理,遇疑难不可决,再回来问我。”
“是!师父!”林天缘强压激动,恭敬应下。
王氏又惊又喜,没想到秦先生竟真的答应了,还是派他的高徒前去,连连道谢。
秦先生又对林天缘叮嘱了几句出行注意事项,尤其强调察言观色、谨慎断语、不可恃技凌人。林天缘一一牢记。
次日一早,天光未亮,林天缘便辞别师父,随着王氏前往清水镇。清水镇距青龙镇约二十余里,规模相仿。到达时,已是巳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
王氏的兄弟王诚早已在铺子门口焦急等候。他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面容憨厚,此刻却眉头紧锁,见到林天缘如此年轻,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碍于姐姐的情面,还是热情地将林天缘请进铺子。
这杂货铺确实不大,临街一门一窗,店内货架拥挤,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混杂着各种货物(油盐酱醋、日用杂货)的气味。生意冷清,并无顾客。
林天缘并未急着下结论,而是先让王诚带着他在铺子里外仔细看了一圈。他默运心法,感知着铺子内外的气场。
铺子坐向是常见的坐北朝南,本无大碍。但很快,林天缘便发现了几处问题:
其一,铺门正对街道斜对面一家铁匠铺的炉灶风口,虽隔了一条街,但那灼热的火煞之气依旧直冲而来(犯了对门火煞)。
其二,铺子左侧紧邻一家肉铺,杀生之气与血腥味隐隐传来,形成“白虎煞”,主口舌是非。
其三,铺子右侧原本空旷,近日却被邻居堆放了一大堆废弃的烂木破筐,杂乱污秽,阻碍生气流通,且形成“蠹虫煞”,易招虫蚁、损货物。
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林天缘感知到铺子内的气场不仅受到外煞冲击,内部更是死气沉沉,毫无流转之意。他注意到柜台收银的位置(财位),竟背对大门,且紧贴着一堵湿气较重的内墙,上面还挂着一面有些裂纹的镜子,将本就微弱的财气反射得支离破碎。
王诚见林天缘看得仔细,不时蹙眉,心中更是忐忑,忍不住问道:“小……小先生,你看我这铺子,是不是风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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