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州拉开黑色宾利的副驾驶车门,阮清禾刚迈脚要上车,裤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出“城郊普济寺”的陌生来电,字体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接听键。霍廷州凑过来扶着车门,能清晰听见听筒里传来苍老的男声,带着寺庙特有的沉静:“请问是阮清禾施主吗?老衲是普济寺慧能,舒振邦施主他……快不行了。”
阮清禾的手指猛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得像要断裂。舒振邦这三个字,像根生锈的钉子,狠狠扎进她心口最硬的地方,那个当年嫌她是女儿,撕毁她递上的舒曼柔罪证,还把她赶出舒氏大门的亲爹。
“他要见你,”慧能大师的声音顿了顿,添了句让她心头一沉的话,“还说……想见见你的孩子,他的亲孙子。”
霍廷州见她脸色骤变,连忙问:“怎么了?基金那边出事了?”
阮清禾没立刻挂电话,对着听筒冷声道:“他有什么资格见孩子?”话刚出口,就想起昨晚翻舒振邦日记时,看到他写“清禾在餐馆洗盘子,手冻得全是裂口,我躲在街角不敢认”的那页,声音不自觉软了半分,“他还能撑多久?”
“最多一天。今早他醒过一次,拔掉氧气管要爬起来找你,嘴里反复喊‘清禾,对不起’,”慧能大师叹口气,“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他这两年在寺里抄经赎罪,门槛都跪破了,只为求你一句原谅。”
挂了电话,阮清禾靠在车身上,望着远处基金公司的方向,那里还有骗捐者带着人堵门,可舒振邦的生死,像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霍廷州递来一瓶温水:“想去就去,基金那边我让张助理带保镖处理,他办事你放心。”
“我不是想去,”阮清禾拧开瓶盖,水没喝一口,“我是怕孩子以后问我,爷爷是谁,我没法回答。”
半小时后,阮清禾让张阿姨把孩子从咖啡馆接出来。孩子攥着霍廷州送的变形金刚,爬上后座就问:“妈妈,我们不去抓坏人了吗?张阿姨说坏人会抢小朋友的玩具。”
阮清禾回头摸了摸他的头:“我们先去见一位爷爷,他以前做错了很多事,现在想跟我们道歉。”
车刚上高速,阮清禾的手机又响了,是舒敏芝的丈夫刘建军。她刚接起,就传来对方贪婪的吼声:“阮清禾!舒振邦快死了是不是?他的遗产呢?我是他妹夫,按规矩得有我一份!”
“规矩?”阮清禾冷笑,“舒敏芝贪污入狱,是你怂恿她做假账分赃,舒振邦早就跟你们断绝关系,有书面证明。再敢来闹事,我就把你当年转移赃款的流水交给检察院。”
刘建军被戳中痛处,气急败坏地骂:“你别嚣张!我已经联系了舒家其他亲戚,我们一起去寺庙要说法!”
阮清禾直接挂电话拉黑,霍廷州从后视镜瞥了眼气鼓鼓的孩子,轻声说:“别让这种人影响心情,我已经让保镖在寺庙门口等着,他们进不去。”
普济寺在半山腰,红墙黛瓦藏在松柏间。慧能大师已在山门口等候,领着他们往禅房走时,低声说:“今早有几个自称舒家亲戚的人来闹过,被保镖拦在山门外了。”
禅房很小,阳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床头的《金刚经》上。舒振邦躺在窄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头发全白了,跟两年前那个跪在她公司楼下求原谅的男人判若两人。听到脚步声,他浑浊的眼睛猛地亮了,挣扎着要坐起来:“清……清禾……”
慧能大师连忙上前垫了个靠枕,舒振邦刚坐稳,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孩子吓得往阮清禾身后躲,小声问:“妈妈,爷爷是不是生病了?”
这声“爷爷”让舒振邦瞬间红了眼,他颤抖着伸出枯瘦的手,想摸孩子的头,却因为虚弱,手刚抬到半空就垂了下去:“孙……孙子……我的好孙子……”
阮清禾轻轻推了孩子一下,孩子犹豫着上前,把变形金刚递到舒振邦面前:“爷爷,这个给你玩,玩了就不疼了。”
舒振邦接过玩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泪滴在变形金刚的塑料外壳上:“好……好……爷爷以后给你买更好的……”他转头看向阮清禾,声音哽咽,“清禾,爸对不起你。”
阮清禾没说话,目光落在床头的木盒上。那盒子很旧,上面刻着模糊的“舒”字。舒振邦注意到她的视线,挣扎着把木盒推到她面前:“这里面……有你出生时的长命锁,还有我这两年写的忏悔信。”
木盒没锁,打开后,最先看到的是个氧化发黑的银质长命锁,上面刻着“清禾”二字,边缘磨得光滑。下面是一沓信纸,最上面那张写着:“1998年冬,清禾出生,我看到是女儿,说了句‘没用’,玉容哭了一夜,我至今记得她的眼泪。”
阮清禾一页页翻着,指尖不自觉发抖。信里记着她不知道的事:她在焦家被赵春兰逼着凌晨三点起来喂猪,是舒振邦匿名给焦家邻居塞钱,让邻居帮忙照看;她考上高中没钱交学费,是舒振邦以“匿名资助人”的名义给学校捐了款;舒曼柔把她的行李扔出舒家,是舒振邦偷偷把行李捡回来,藏在公司储藏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真假千金:二十年恩怨终清算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真假千金:二十年恩怨终清算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