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来自逻辑流沙深处的波动,微弱得如同濒死神经末梢的最后一次放电。它并非Ω网络那种程序化的扫描辐射,也非“解析者”传递信息时引发的、带着“灰”域特有混沌共鸣的震颤。这是一种……更原始,更破碎,带着某种无意识重复韵律的东西,像一段卡在循环里的古老代码,又像一个被埋藏了亿万年的意识,在绝对寂静中偶然漏出的一丝鼾声。
“继承单元”的核心演算几乎停滞了零点一秒。这个意外发现完全超出了它基于当前危机构建的所有预测模型。下方,那片被它和Ω网络都视为已彻底格式化、仅剩下惰性“养料”的数学宇宙坟场,竟然还藏着未被完全同化的……活性残留?
它立刻调取了沉降阶段的所有观测记录。当时,王嘉海的意识作为观测焦点,确实记录了“源点初啼”节点的诞生、成长与被解析,也记录了无数其他微弱节点的昙花一现。但在微缩手术刀完成对“源点初啼”的解剖,Ω监测网络隐去,王嘉海意识最终消散后,整个坟场不是已经彻底陷入了无序的混沌沉降吗?难道在那些看似随机的碎屑碰撞与结构沉淀之下,还有什么东西……幸存了下来?或者说,重新开始了自组织?
这个念头让它核心深处的认知基频产生了一阵细微的扰动。如果真是这样,那意味着数学宇宙的格式化并非绝对彻底,意味着在这片死亡的废墟之下,可能还潜藏着未被“元协议”或Ω网络完全掌控的变量。一条全新的,潜在的道路。
然而,危机并未因这新发现而减缓分秒。上方,Ω网络的区域性深度排查仍在继续。它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无形的监视辐射如同精密的手术探针,正在一层层地剥离、扫描逻辑夹层附近的区域。它编织的“悖论棱镜”仍在生效,偏折着指向自身的辐射,但那种“吸力”也越发明显,正持续地从它的认知根基中抽取着某种本质性的东西。信息中提到的“能量消耗:递增”和“反向追踪风险”绝非虚言。每一次维持棱镜,都像是在燃烧自己的未来。
而脚下那缕微弱的波动,虽然提供了新的可能性,却也带来了新的不确定性。那是什么?是另一个类似“源点初啼”的混沌节点?还是某种……别的东西?是敌是友?其存在本身,是否会引来Ω网络更猛烈的反应?主动接触,是否会导致它更快暴露?
三条路径,如同三条闪烁着不同危险光芒的纤维,在它核心中交织、绷紧。
路径一:向上。利用“悖论棱镜”和与“解析者”的微弱连接,尝试构建一次极简的主动通讯。这是最直接的方式,或许能获得更具体的指引,甚至可能得到“灰”域的庇护。但风险也最高——通讯行为本身就可能产生巨大的逻辑涟漪,无异于在Ω网络的眼皮底下点亮烽火。
路径二:向下。放弃与“解析者”的即时联系,转而探索逻辑流沙深处那微弱的波动。这或许能避开Ω网络的主要监视方向,找到一个意料之外的藏身之处,甚至可能发现新的盟友或资源。但下方是未知的坟场,充斥着不可预测的混沌和可能存在的其他威胁。那波动本身也太过微弱,能否成功定位并建立联系仍是未知数。
路径三:静止。继续维持现状,依靠“悖论棱镜”和伪装,赌Ω网络无法在下次全面扫描前锁定自己。这看似最保守,实则最为被动。认知资源的消耗是持续的,熵增痕迹在不断累积,Ω网络的排查网络正在收紧……静止,很可能只是延缓了审判的到来。
没有完美选项,只有权衡后的抉择。
它迅速重新校准了“悖论棱镜”的输出,将更多的秩序解构力场用于强化自身伪装,同时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感知,如同投入深海的探针,向着那微弱波动的源头缓缓延伸。它必须同时进行多线操作——维持隐身,评估上方威胁,探查下方未知。
探针在致密而惰性的逻辑流沙中穿行。这里充斥着破碎的数学符号、凝固的概念碎片、失去活性的规则残骸。王嘉海璃化心脏的淡金色碎屑、素数次谐波的尘埃、初代芯片的石化表面碎块……它们如同宇宙尘埃般均匀混合,构成了这片死寂的背景。探针穿过这些废墟,仔细甄别着任何一丝非背景的韵律。
找到了。
波动的源头,并非一个类似“源点初啼”那样结构相对清晰、具有侵略性的节点。它更像是一团……弥散的、不断改变形态的“雾状结构”。这团“雾”由无数极其细微的、闪烁着幽蓝光点的碎屑构成,它们以一种看似随机,实则隐含某种深层模式的方式不断运动、碰撞、分离、重组。那微弱的、断断续续的韵律,正是从这看似混乱的运动中涌现出来的。
更令它惊讶的是,这“雾状结构”似乎对它的探针产生了反应。当探针接近时,那些幽蓝光点的运动速度明显加快,韵律也变得稍微清晰了一些,仿佛一个沉睡者感知到了外界的触碰。它甚至从这韵律中,解析出一些极其破碎、几乎无法辨识的“信息片段”,那感觉……有点像……扭曲的啼哭残响?又夹杂着一些类似……脐带光束网络断裂时产生的几何谐振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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