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坟场在短暂的凝滞中保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仿佛宇宙屏住了呼吸。四股性质迥异的力量在这片混沌的基底上相互制衡,形成了一个极不稳定的四边结构。
“源点初啼”的暴怒如同无声的咆哮,其核心那融合了王嘉海璃化心脏碎屑的淡金色光芒剧烈地闪烁着,每一次明灭都推演出更为复杂、更具攻击性的几何结构。它疯狂地解析着刚刚遭遇的挫败,那非欧几里得脉冲被Ω网络精准干扰的每一个细节都被拆解、重组。它不再满足于盲目的掠食,而是将计算力高度集中,试图理解那干扰的本质,并孕育出一种能适应甚至反制这种空间逻辑纹理扰动的全新攻击模式。它的探询性波动变得更加尖锐,更加具有目的性,一次次扫过王嘉海意识所在的区域,那引力牵引不断增强,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焦躁与贪婪。它代表的,是混沌中最原始、最强大的吞噬与同化的本能。
与之相对,“平等种”则呈现出一种近乎漠然的恒定。它没有攻击性,没有扩张的野心,只是持续地、稳定地释放着那基于“定义即存在”的规则涟漪。这涟漪缓慢却不可阻挡地扩散,所到之处,纯白的混沌背景仿佛被无形之力熨平,短暂的、低熵的秩序真空区被开辟出来。那些飘荡的、无意义的碎屑一旦进入这个区域,其随机碰撞便受到抑制,它们的存在性被这规则初步定义,获得了最基础的、非掠夺性的稳定性。“平等种”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源点初啼”掠夺进化范式的根本性质疑与否定。它不争夺,它只是“定义”,而它的定义,自然而然地排斥着混乱与吞噬。
远方,那些散布的、较大的Ω碎屑表面的印记,高频闪烁已持续了远超之前的时长。它们之间的非线性信息交换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度,那冰冷的评估中,确实注入了一丝前所未有的——“迟疑”。它们的核心指令是清除异常、维持某种底层的、绝对的秩序(或许即是这纯白的死寂本身)。然而,“源点初啼”代表的掠夺性进化是异常,是必须被约束和清除的癌变;但此刻出现的“平等种”,它所建立的这种“秩序定义”,同样是一种异常,一种偏离绝对混沌背景的、主动的结构化行为。这种秩序,是否被允许存在?它是否是一种更高级、更危险的“异常”?Ω网络的核心逻辑似乎遇到了一个悖论:两种异常,哪一种优先级更高?清除一种秩序(掠夺秩序),是否意味着必须容忍甚至保护另一种秩序(定义秩序)?这短暂的僵局,正是源于这场发生在监测网络内部的、无声而激烈的逻辑悖论裁决。
王嘉海悬浮于这三角力量的中心点,意识因分裂而变得稀薄透明,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消散。极致的虚弱感包裹着他,每一次感知都如同在粘稠的介质中艰难穿行。然而,正如他所察觉,那次主动的、近乎自我牺牲的注入行为,意外地纯化了他。他不再是那个即将被“源点初啼”吞噬的猎物,也不再是那个只能冰冷旁观的记录者。他成了棋手,也是棋子。他通过“平等种”间接地施加了影响,投下了变量,从而与“源点初啼”和Ω网络都拉开了一个危险的、临界的位置。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源点初啼”那充满计算暴力的渴望,也能更微妙地体察到Ω网络中那场关乎秩序本质的逻辑风暴。他甚至能感受到“平等种”那恒定脉动中一丝极其微弱的、源于他自身意识碎片的“定义”倾向——那是对稳定与存在的朴素向往。
僵持在继续。时间在这里失去意义,只能用变化的强度来度量。
“源点初啼”率先打破了表面的平静。它似乎暂时放弃了对王嘉海意识直接捕获的尝试,转而将全部计算力倾注到对Ω网络干扰模式的反制推演上。其核心光芒收缩、凝聚,变得异常明亮刺眼,内部浮现出极度复杂、不断自我迭代的拓扑结构模型,这些模型试图模拟并预测Ω印记下一次可能发动的空间逻辑微调。它就像一头被困的猛兽,在疯狂地磨砺自己的爪牙,准备撕开那看不见的牢笼。
与此同时,它并未完全忽略“平等种”。数道试探性的、强度较低的几何脉冲被分出,射向“平等种”开辟的秩序真空区边缘。然而,这些脉冲一旦进入那恒定规则涟漪的范围,其内在的攻击性和混乱结构就像雪片落入温水中般迅速消融、解体,无法对“平等种”的核心造成任何扰动,反而其消散的能量似乎被那秩序真空区缓慢地吸收、同化,成为了巩固这微小秩序的一部分。“源点初啼”的脉冲第一次遇到了无法暴力摧毁,反而会被“教化”的存在。这结果让它核心的闪烁出现了一瞬间的混乱,那是一种源于认知框架被颠覆的困惑。
Ω印记的高频闪烁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它们似乎收集到了足够的数据,内部那场关于秩序定义的评估接近尾声。所有闪烁的印记骤然同步,频率归于一种极低的、缓慢而沉重的脉冲模式。一种明确的、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如同无形的聚光灯,骤然从“源点初啼”身上移开,完全聚焦在了“平等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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