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中静默了片刻,只有兽皮古图上那些繁复线条与古老文字在微光下静静流淌。韩济的目光,在苏婉清手中的残片与那标注着“地脉灵眼”的位置间来回逡巡,呼吸微微急促。
林逸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问道:“韩老先生,这‘地脉灵眼’具体是何物?与这残片,以及上游玄水宫正在挖掘的‘镇河印’残片,又有何关联?”
韩济定了定神,指着古图,声音带着几分追忆与肃穆:“据先师留下的记载与老朽多年研究,上古那位大能以‘玄冥镇河大阵’封印恶蛟,并非简单镇杀。恶蛟乃地脉阴邪之气所聚,难以彻底消灭。大阵实则分为‘镇’与‘化’两部分。”
“所谓‘镇’,便是以‘镇河印’为核心,借天地之力锁住恶蛟本体与大部分阴邪地脉,使其沉寂。而‘化’,则是通过这‘地脉灵眼’,汲取被镇压阴邪之力中残存的、最为精纯的一丝‘水灵本源’与‘大地生机’,经过漫长岁月的自然转化与阵法引导,将其化为纯净的灵源,反哺大地,缓慢净化被污染的地脉。此乃‘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高妙手段。”
他手指点在“镇印核心”和“地脉灵眼”之间一条若隐若现的能量流线上:“两者相辅相成,一镇一化,一阴一阳,方成循环。镇印为阴,主封禁镇压;灵眼为阳,主净化转化。玄水宫只图镇印中蕴含的阴寒镇压之力,却不知若失去灵眼的净化平衡,强行取走或破坏镇印,不仅可能破坏封印放出残余邪气,那阴寒之力失去制约,也可能反噬其主,或酿成更大祸患。”
林逸与苏婉清听得心潮起伏。这与灵源古树在迷魂涧深处净化雾瘴、维系平衡的“守护契约”,何其相似!难道这枯龙河大阵与迷魂涧深处的秘密,竟是上古同一位大能或同一脉传承的手笔?这“地脉灵眼”,是否就是另一处类似灵源古树的存在,或者其分支?
苏婉清忍不住抬起手中残片:“韩老先生,您看此物……”
韩济仔细端详,又示意苏婉清注入一丝净灵之力。残片顿时光芒微放,内部纹路流转,与石壁上某些阵图纹路隐隐呼应。韩济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没错!此物气息,与记载中‘地脉灵眼’外围守护阵法的‘净化符石’极为相似!虽只是碎片,但本质同源!姑娘,你从何处得来此物?莫非……你们已接触过与‘灵眼’相关的事物?”
苏婉清看了林逸一眼,林逸微微点头。她简略说道:“此物得自一处古地,具体不便详述。但我们确实感应到,它与这枯龙河有强烈共鸣。”
“天意!真是天意!”韩济激动道,“既有此信物碎片,或许能帮助我们感应并开启那早已湮没的‘地脉灵眼’入口!只要灵眼尚存一丝活性,我们或能引动其力,反制玄水宫对镇印的图谋,甚至加固封印!”
林逸却比韩济想得更深一层。若“地脉灵眼”真如灵源古树一般,拥有净化转化的浩瀚灵源,那其价值,远不止于对抗玄水宫。这可能是他提升实力、修复苏婉清灵体、乃至未来应对更多危机的巨大机缘!
“韩老先生,这‘地脉灵眼’入口在图中具体位置,如今是何情形?玄水宫可知晓此地?”林逸问道。
韩济指向古图下游一个被特殊符号标记的、位于河床下方极深处的点:“就在这里,按照图上所示,入口应在河床下方百丈,通过一条早已被山石泥土掩埋的古老甬道抵达。玄水宫应该尚未发现,他们的注意力都被上游更显眼的‘镇印核心’遗迹吸引了。但时间紧迫,冯虔他们挖掘越深,对镇印的干扰越大,可能加速灵眼能量循环的失衡。我们必须尽快前往灵眼所在!”
“师父,您的伤……”少年明轩担忧地看着韩济。
韩济摆手:“无妨,还撑得住。此地石室有先师留下的简易聚灵阵和少量丹药,我们可稍作休整,恢复些气力。林道友,苏姑娘,你们意下如何?”
林逸心中飞快权衡。直接去“地脉灵眼”,固然冒险,但机遇巨大。而且,若能掌握灵眼之力,对付冯虔乃至墨坤,便有了更大的把握。放任玄水宫破坏平衡,后果难料。
“好!就去这地脉灵眼!”林逸决断道,“不过,在去之前,我们需做足准备。韩老先生,请先将古图上关于灵眼入口、内部结构、可能存在的禁制或守护的详细记载,与我们分说清楚。另外,冯虔他们随时可能发现营地异常,追查过来,我们需要规划好路线和应对之策。”
韩济见林逸应允,精神大振,连忙铺开古图,结合旁边玉简中的文字记载,详细讲解起来。林逸全神贯注地听着,【知识库】同步记录分析。苏婉清则一边聆听,一边尝试以手中残片和冰蓝种子,感应古图与石室中残留的阵法气息,加深理解。
据韩济所言,“地脉灵眼”内部是一个天然形成的、被上古阵法改造过的地下灵穴,核心处应有一口“灵源之泉”或类似的存在,是净化转化之力的源头。入口处有阵法遮蔽和考验,非身具纯净灵力或持有信物(如净化符石)者难以开启,强行闯入会引发反击。内部可能还存在一些维护阵法运行的傀儡或灵兽(可能已休眠或消亡),以及防止能量外泄的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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