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码头,“广源货栈”后院。
腿脚不便的老吴(实则是刘三爷安排的心腹,名唤吴老七)正佝偻着身子,清扫着角落的蛛网。货栈外表破旧,内里却已悄然加固,几个不起眼的通风口被改造成了观察孔,地窖里也储备了清水、干粮和一些简易的防身器具。这里,将成为林逸暗中的第一个据点,也是与风信楼单线联络的接收点。
林逸今日扮作前来谈山货生意的行商,在货栈内与吴老七低声交谈。
“吴伯,今后这里就麻烦您了。平日只管收货发货,若有生人持此图案的铜牌前来,或提及‘东家姓林,取山货’,便将他引至地窖,交接信件或口信即可,不必多问,也无需回应任何问题。”林逸将一张画着简单风纹的纸交给吴老七,又留下一小袋银钱作为日常用度和酬劳。
吴老七默默点头,接过东西,嘶哑着嗓子道:“东家放心,小老儿晓得轻重。”
离开货栈,林逸又去看了刘三爷帮忙盘下的另外两处不起眼的仓库。位置都选得很好,一处靠近城西贫民区,鱼龙混杂,便于隐藏;另一处则在城南相对僻静的旧坊,闹中取静。他吩咐刘三爷开始物色几个机灵可靠的本地闲汉,以仓库看守或帮工的名义安排进去,平日留意周遭动静,收集零散消息,同时也作为必要时分散注意力的幌子。
明暗两条线,开始悄然铺开。
回到梧桐里,苏婉清正在后院静室中。她面前悬浮着那枚冰蓝种子和那枚残片,两者之间似乎有微弱的光晕流转,形成一种奇异的共鸣。她闭目凝神,以净灵之力为桥梁,尝试更深入地沟通两者。
林逸没有打扰,转而开始处理“逸清斋”的生意。王记布庄的首批货款已经到位,他加大了外包生产力度,同时开始设计第二代的“自热恒温杯”——目标是更轻便、保温时间更长,并考虑加入可更换“自热包”的设计,形成持续消耗品的盈利点。至于“组合工具尺”,他则计划推出不同材质(精铁、黄铜)和功能组合的版本,以满足不同客户需求。
下午,王会长派人来请,说是户房李主事对“便民新器”颇感兴趣,想先私下看看实物。林逸立刻带上精心准备的三样样品和详尽的说明书,前往王府。
这次会面在王府内院的偏厅,除了王会长,还有一位穿着青色官服、面白微须、眼神精明的中年官员,正是户房李主事。另外还有一位工匠模样的老师傅陪同。
林逸恭敬见礼,然后逐一演示讲解。李主事看得仔细,尤其是对“自热恒温杯”和“组合工具尺”询问颇多,对它们的实用性赞不绝口。
“此等巧思,确实便民。若能量产,价格几何?寻常百姓可能承受?”李主事关心成本。
林逸早有准备,递上详细的成本核算单:“回大人,若由官府牵头,集中采买原料,组织匠户规模化制作,成本可进一步压低。以这恒温杯为例,目前市售价约三百文,若批量生产,成本可控制在百文以内,售价定在一百五十文左右,寻常家庭咬咬牙也能置办一件,尤其对行商、脚夫、差役等在外奔波之人,更为实用。工具尺亦类似。”
李主事微微颔首,与那工匠老师傅低声商议了几句,老师傅也点头表示制作工艺虽需精细,但并非难以普及。
“林东家有心了。”李主事态度和蔼了许多,“此事本官还需与工房赵主事及知府大人禀报。不过,若真能推行,于民有利,于政绩亦有光。王会长极力推荐,本官看林东家也是个实诚干练之人。这样吧,你先准备五十套样品,十日后送到户房衙门,本官自有用处。”
这就是要拿去给上官和其他同僚展示了!林逸心中大喜,连忙应下:“谨遵大人吩咐,逸清斋定当按时按质完成!”
离开王府时,王会长亲自送林逸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李主事这关算是过了大半。好好准备样品,务必精益求精。此事若成,你我皆有大益。”
“全赖会长提携!”林逸诚心道谢。他知道,与官府搭上线,这层护身符才算真正开始铸造。
回到铺面,林逸将好消息告知苏婉清。苏婉清也刚从深度沟通中醒来,眼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
“有发现?”林逸问。
苏婉清点头,指向那枚残片:“我引导种子灵气滋养它时,尝试将一丝净化意念注入其中。它内部的纹路似乎被激活了更多,反馈给我一段极其模糊的‘方位感’……非常微弱,断断续续,但大致指向……宜州西南方向,好像与一条名为‘枯龙河’的古河道有关。那种感觉……像是呼唤,又像是警示。”
“枯龙河?”林逸立刻在脑海中调取【知识库】中关于宜州的地理信息。枯龙河是宜州境内一条早已干涸断流的古河道,据传上古时期水势浩大,后因地震或地脉变动而逐渐干涸,如今只剩下宽阔的、布满卵石的河床遗迹,部分河段深入山区,人迹罕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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